张内官上前,低声道:“福宁殿那边传来消息,太后很是生气,言辞之间对圣上和贵妃多有指责。”
萧祚神色不变,淡声道:“随便她指责,朕和贵妃难道还会少块肉不成?”
张内官无声退下。
萧祚不想提及太后,直接转移了话题:“我听说你家中还有一位小妹?”
“那是我父亲的小女儿,闺名应珠,今年十三岁,”沈应真也不避讳,坦然道,“她性子极内敛,但心地善良,我虽然与她不甚熟悉,但也想着关照她一番。”
萧祚点了点头:“既然是你的妹妹,自然也是我的妹妹,你要是愿意,我可以给她一个爵位。”
他并没有太丰富的感情,但对待自己人还是很慷慨宽容的。
昭武侯是自己人,几个重臣是自己人,而沈应真则是自己人中最亲密的那个。
爱屋及乌,他愿意厚待沈应真的娘家人。
沈应真摇了摇头:“太张扬了,应珠今年才十三岁,也不知将来如何,等她及笄再考虑这些也不迟。”
她是宠妃,家中姐妹因她而荣耀,这是很正常的事情,她不会推辞。
但沈应珠现在实在是太年轻了,不是考虑这些的时候,具体还要看她以后的选择。
萧祚也没再说什么,到了深夜,紧紧揽着她睡下,手覆在她的小腹上,呈现保护姿态。
翌日一早,萧祚早早起身,准备上朝。
沈应真还躺在他的臂弯里,眉目安详。
他的目光描摹沈应真的每一寸肌肤,眼神柔软至极。
忽然,沈应真轻轻哼了一声,缓缓睁开眼,声音微微沙哑:“圣上,孩子又踢我了。”
她困得快要睁不开眼,萧祚心疼极了,贴着她的小腹,轻声道:“母妃累了,乖乖睡觉好不好?”
不知是不是他的话起了作用,胎儿真的不动了,沈应真迅速沉入梦乡。
萧祚在她唇上落下一吻,恋恋不舍地轻抚她的小腹,这才更衣上朝去了。
朝臣们发现,皇帝今日的心情似乎不错,虽然看不清眉目,但浑身都散发着暖洋洋的气息。
想想也是,自贵妃入宫,皇帝的心情素来都是极好的。
邢国公站在冯家院子里,遥望皇城方向,脸色阴沉至极。
他的官职已经没了,仅凭国公爵位,还不够格立足于朝堂之上。
他原以为太后回宫,定然能改变冯家的颓势,可太后回宫也有好些日子了,冯家的日子还是那样。
皇后依旧不得宠,冯家的日子也是依旧不好过。
皇后不听他的话,世子冯循也与他撕破脸,他只能与侍妾寻欢作乐,浑浑噩噩度日。
但他不甘心啊,他是皇帝的亲舅舅,怎么能像猪一样在家里混吃等死?
正想着,邢国夫人端了一碗参汤过来,怯生生地道:“国公爷,喝碗汤吧。”
邢国公看了她久烦,呵斥道:“还不滚,看看你都生出了什么白眼狼,少在这里碍眼了!”
邢国公夫人委屈极了,慢吞吞地走了。
一边走,一边抹泪,暗自埋怨儿女不孝顺,让她也没脸。
椒房殿内,皇后望着窗外景象,静静出神。
自那日惹怒了太后,她干脆破罐子破摔,也不去请安,更不去伺候太后。
太后骂她,她就听着,太后罚她,她就装病。
太后怒不可遏,但也不能拿她怎么样,她竟然也清静了一段时间。
就在这时,秦嬷嬷来报:“皇后娘娘,邢国公夫人来了。”
皇后知道母亲为什么来,但还是道:“请夫人进来吧,正好我也有话想对她说。”
这么多年了,也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