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老夫人想想觉得有道理:“以你父亲的性子,只有高门贵女才配做他的儿媳,如今你又做了贵妃娘娘,他肯定要挑剔儿媳妇的出身了。”

她眼里闪过冷意。

沈老夫人浑然不觉,目光落在了她的小腹上,眼神慈爱:“也不知你怀的是小皇子还是小公主。”

沈应真神情缓和,低声道:“无论是皇子还是公主,都是我的孩子。”

她想起颜扶光所说的,她会生下二子一女,心知这八成是个儿子。

沈老夫人慈爱道:“你说的是,无论是男是女,都是我的曾外孙。”

其实老夫人更希望这胎是个男孩,一旦孙女生下皇子,意义就不一样了。

这可是当今圣上的长子,有天然的优势。

但孙女怀着孕,正是心思重的时候,她不想给孙女增添负担,这话也就憋在了心里。

正殿宴席散了,老夫人知道不能在此久留,就先离开了,正好与萧祚遇上。

萧祚温声道:“老夫人腿脚不好,朕特意安排了马车,送您出宫。”

老夫人忙道不敢,但推辞不过,最后还是受了他的恩典。

萧祚踏入后殿,就见沈应真坐在软榻上出神,不由问道:“这是怎么了?”

她勉强笑笑:“没什么,只是家里有些事。”

萧祚顿时蹙眉道:“既然有事,为何不与我说?你也该学着多依靠我。”

他语气里有几分幽怨。

她忍俊不禁道:“圣上想多了,只是一些家中琐事,也没什么要紧的。”

她想,也该叫兄长进宫,问问到底是怎么回事了。

沈应真暂且按捺住想法,晚上顺势歇在了宣室殿。

她睡在萧祚的臂弯里,很快就在他熟悉地气息下睡着了。

沈应玉却是彻夜未眠。

亥时三刻,裴蘅依旧没回家。

她死死盯着窗外浓稠的夜色,心里好像有一团火在烧。

自嫁入江陵侯府,她衣食用度都不缺,公婆也都是和善人,从不插手她和裴蘅的事情。

至于她和裴蘅什么事,无非是争执吵闹罢了。

裴蘅没有妾室,也不喜欢流连花街柳巷,但就是跟她过不到一块儿去。

她心里不舒服,就死命找茬,直到把裴蘅气走。

今晚也是如此,裴蘅迟迟不归。

桌案边的烛火即将熄灭,院子里突然响起脚步声,磕磕绊绊的。

沈应玉顿时挺起腰,大声道:“你还知道回来,怎么不死在外面!”

几个小厮推门而入,一人搀着醉醺醺的裴蘅进来,几人脸上都是如出一辙的尴尬。

他们匆匆交代几句,说是大公子与好友喝酒,便忙不迭溜了。

裴蘅瘫倒在被褥上,嘴里嘟囔几句,翻个身睡了。

沈应玉闻着那股冲天的酒气,气不打一处来,正待上前推他一把,却听他迷迷糊糊地说了一句:“莹儿,别害怕,我一定会带你回侯府的……”

她顿时僵住,如坠冰窟。

莹儿是谁?往常叫的都是她姐姐的名字,今日怎么多了个莹儿?

翌日一早,裴蘅醒来,却发现房中空无一人。

侍女小声道:“夫人出去散步了,待会儿才能回来。”

话音刚落,沈应玉回来了,一身簇新衣裳,没有露出丝毫端倪。

裴蘅晃了晃脑袋,低声道:“昨晚我与同窗好友饮酒,回来的晚,可曾吵到你?”

沈应玉干巴巴地说:“没有,你睡得很死。”

这难得的好态度让他有些诧异,但心里到底松快了许多,就着侍女端来的水洗脸。

在他没有看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