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风将许越的声音带到宋之澜的耳边,“是……妈妈也说‘好吃’的食物。”

许越说得很轻,很轻,轻得宋之澜几乎以为只是自己的幻听。

尤其是“妈妈”二字,更是轻得恍如气音,就像说话者从未念过这个本该近似于人的本能的词汇这个,在痛苦,在生死之际,总是发自本能般吐出口的词汇。

宋之澜彻底忘记要接着吃热狗,他的整颗心都疼得蜷缩起来,只能继续听下去。

“宝宝,”Alpha的声音低得就像呢喃,“我很开心。

“很开心你找到册子,很开心你陪我来找鲸鱼,很开心……”许越弯腰,用头抵住宋之澜的额角,无限缩短的距离之下,他们只能看得清对方的眼睛了。“……很开心你在那个时候,拉住我的手。”

两个人的呼吸均因为这句话而发抖,许越没有说是哪次,宋之澜也没有追问。

因为他们之间有太多次了。

无论是幼年时的许宅,还是少年时的医院,还是毕业后在雪山上的求婚,又或者是无数个他们自己都数不清的日夜里

“谢谢你……宝宝。”

谢谢你来爱我。

忽然,许越的眼前蓦然一黑,他的鼻尖触上柔软的衣服。

他不解地想要抬头,可眼尾却传来了冰凉的触感。是宋之澜的手。

这份冰凉的到来让许越重新打开自己所有的感官,直至此时此刻,他才听到自己从胸腔至鼻腔都在发出极为急促的呼吸声。

“没事了。”头顶上,爱人的声音传来,“没事了……”

那只手像羽毛般拂过了他的眼尾,揩走藏在那儿的液体。

原来他在帮我擦眼泪。许越想。

我竟流泪了。他又难以置信地想道。

……不,不重要了。许越闭了闭眼,他无意识地收紧双臂,将自己的脸颊彻底陷入那柔软的衣服里。

好温暖……好温暖。

“家主,您怎么突然回来了”记忆翻涌,许越想起多年以前,他曾经蜷缩在衣柜里,抱着一件被遗留下来的衣服,像现在这般地将脸颊紧贴上去,努力地从中汲取暖意,闻着上面模糊的气息,怔怔地流下泪。

只是这一次,脚步声不再是路过衣柜前,而是直接朝着衣柜走来了。

许越将身体蜷缩得更紧,他浑身发起抖来,不,不要过来……

他死死地攥住怀里的衣服,眼神从茫然痛苦害怕,渐渐地转化为尖锐的恨意与怒意,不管是谁都不可以夺走这件衣服,这是他唯一……更多的眼泪流了出来,这是妈妈留下来的……

遗物。

他没有其它的遗物了。没有了。再没有了。

脚步声在衣柜前停下,许越的身体紧绷起来,整颗心激烈地作响,哪怕受到惩罚,无论多大的惩罚,他都不要将它拱手让人就算是

“吱呀。”

柜门打开,许越戾气地抬眸,对视上的一瞬间,他顿时浑身僵硬,不可置信。

……怎么会是你?

原来是你。

止住的泪水再度涌出来。

来者无奈地笑起来,伸出手,将他抱起来。

怀中的与来者的衣服紧贴在一块,它们窝在许越的心窝处,结结实实地温暖着它,熟悉的声音也在耳畔响起:“没事了,许越。”

鲸鸣声起,最后的一线日光打在银白雪山上,折射而出的光芒将鲸鱼跃出海面的身躯也照得闪闪发亮。一切都如同幻梦般不可思议。

过去与现在重叠交错,六岁的许越与三十一岁的许越一同地抬头往旁边望去,他们同时与那双浅茶色的眼眸对上视线。

是你。

“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