撒旦道:“查不到?难道许越会凭空消失吗?”这句话他说得又轻又慢,尾调向上扬,好似真的困惑极了。
“……”下属抖着身体跪下,“陛下,是属下无能,但已经在加派人手去搜寻”
“也不是不可能凭空消失,”撒旦却已经自顾自地回答起来,“比如,像是,这样……”
他顿住,模仿发出烟花升空爆炸时那“bong”的一声。
伴随“bong”的拟声词落地,时间与空间层面上的事物都如同暂停般停滞。
跪在地上的下属仍保持着张嘴解释的着急模样,但他的脸却像是破碎的玻璃纹,从下颌向上地渗出一道又一道的血线。
“陛……”
“啪嗒”,像是什么东西落地,这忽然出现的声响打断思绪,下属半是茫然又半是焦急地低头去看,只见到一个表皮光滑、侧面袒露出血红色肌理的小方块竖立在他的面前。
直到越来越多的小方块凭空冒出,那钻心刺骨的疼痛才乍然地涌入脑海中,下属才明白
这些小方块,都是从他的脸上掉下来的。
“……这样倒是可以凭空消失。”撒旦轻笑,很满意。
直到从房间里连续抬出去好几具尸体,新进来的人都觉得踩在地上像踩入一片黏稠的湖水里时,空气中的酸雨味道才稍微褪却几分。
“继续说吧。”他命令道,向后倚靠。
现在进来的人是跟随他多年的下属,更是当年哥哥送给他的人。其也确实好用,不蠢,办事也利落……先不杀。
此时,他才顺手捞起旁边的抑制剂,面无表情地扎到手臂上。
老下属对眼前堆成小山坡的尸块视若无睹,躬身,沉声开口汇报,“……之前他购买的星船票是指定要到B区口岸,但最后他们并没有乘坐那艘星船。”
而B区又管辖着好几百个小区域,在没有芯片追踪的情况下,他们根本无法锁定许越到底是去了B几区。
“约书亚呢?”
“一直高烧未退,现在还在齐岸的私人住所里面被照看着。”
特制抑制剂中滴落出来的液体,散发出果子熟透后的甜香,它包裹住酸雨的味道,而男人的气息也渐渐平稳,恢复成往日难辨喜怒的语气:“他那手下呢?”
下属:“似乎……是正在制作新的药剂,已经好几日没有从潘多拉的实验室里出来了。”
男人未再言语,这些年来,他们不知安插了多少人到许越的身边去,可其中的绝大多数都以死亡宣告失败。
若非这次刻意拖延给F军区的资源补给数月,制造出让对方在回收F299区的几场战役中身受重伤,精神力受损程度几近崩溃的机会,白诺、约书亚……这些人可否成功取精恐怕都仍是未知数。
按照正常来说,现在应该正是该派遣下一批玫瑰型抵达对方的身边的时候,但其竟忽然改变原本的出行计划,还选的是没有安置芯片的老式交通工具。
这个举措来得太突然了……许越发觉了?不,是哪里泄密了?是谁去提醒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