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詩芃只是站在旁边,盯着床上的女人看,什么话都没说。司习枳把水果篮放到床头柜上,按了旁边的铛,没过多久就有护士来了。

女护士认识牧詩芃,刚想搭话就被司习枳打断,于是先带司习枳去医院的缴费处补交费用,交完治疗费后又存了一笔钱,以备不时之需。

在病房里坐了一会,女护士又来了,这次是来通知两人去主治医师的办公室。

一开门,主治医师就认出了牧詩芃,然后拿出了病危通知书。

牧詩芃直接站在门口不动了,司习枳见状先走进去坐下,和医生介绍自己的身份。医生看了一眼牧詩芃,见他这样也没有办法和他说什么,于是和司习枳说牧詩芃母亲的情况。

“病人的情况很糟糕,家属不要报太大的希望……可能不到一周……”

牧詩芃什么都没听进去,转身就跑,他想回避,好像只要听不见就没事。他蹲在安全通道的阶梯上,这个安静的位置不止有他,还有三个陌生人,他们都自觉隔着几步的距离,抱着自己的身子哭泣。没有什么尴尬不尴尬之说,只有四个可怜人在寻温。

在牧詩芃母亲的病房里待了半个小时,这小孩才回来了。

司习枳只是看了他一眼,没有说安慰人的话,“我给你的母亲办了高级病房,请了护工,你明天第一天上课,别太难过也别想太多。”

“……谢谢,但是不用了,反正也……”

“别说让自己后悔的话。”司习枳打断的很迅速,那小孩又低下了头。

下午17:00,两个人回了一趟村里。牧詩芃母亲住的地方只是一个小篷房,家里的土地和房子都卖给别人了。里面的位置很小,这地方是村里的好心人给的,牧詩芃很久没在这住过了,从前都是找个包吃住的地方工作。

一眼望过去家里没什么东西,占据最大的是一个木板,上面有一床发黄的被子和枕头,其次就是角落里放着的很多已经空的药盒,基本上都是同一种药。怕是很久没通风了,腐烂的臭味混在药味间,让人有些反胃。

“我母亲会把重要的东西放在枕头里面,那是她一直以来的习惯。”牧詩芃拿起了那个枕头,把拉链拉开,从里面拿出了一叠纸,他坐在木板上,每看完一张就把它放在旁边。

最上边放着的是离婚证,身份证,户口本,然后是她儿子的奖状,接下来就是断断续续以月份来分组的开药回执单,最后是欠款条例,这个就是这次来的目的。

学生的心算很厉害,看完最后一张就算出了答案,总共是了三十万二千元。

牧詩芃觉得自己挺贱的,三十多万买他去做菜太亏了,但是他们还没有签订合同,那个男人还可以选择不要他。

“我们不要签合同了吧。”他抬头看着眼前的男人。

“为什么?”男人靠近他,坐到了他旁边。

“我要还三十万二千元,我……”

“你怕你以后还不起吗?你现在也还不起。”男人打断他。

“我没想过我那么贵的……我以为没到十万……”

男生像是把骄傲藏得很深,眼神四处飘荡,说着自轻自贱的话。

“牧詩芃,你看着我。”

男人抓着男生的肩膀,让他正对着自己,但是男生还是低着头,他不敢看。

“牧詩芃,你听着,高中的政治课本写着,‘人生价值的标准尺度是,在一个人的人生活动是否符合社会发展的客观规律,是否通过实践促进了历史的进步,是否通过劳动对社会和他人做出贡献。我国当今衡量人生价值的标准在于是否用自己的劳动和聪明才智为中国特色社会主义事业真诚奉献,为人民服务。’,你还记得吧,你的潜在价值可大了,未来考上大学为社会做贡献的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