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手抖得不成样子,拿丢在地上的被子将她裹起来,用力地抱着她。
她眼神空洞洞的,很久以后才看向我,努力扯开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声音沙哑地对我说,“小槐,祝我生日快乐吧。”
我放声大哭起来。
那天之后,男人带走了林娇娇,而我在王生秦和徐丽的威逼利诱下,被迫继续留在了别墅里。
他们拿这三年花在我身上的钱威胁我,拿我的外婆威胁我,我只有十五岁,那些数字对我来说是天价,外婆更是我一辈子的软肋,我逃不了,藏不了。
原来那句话是真的,所有命运馈赠的礼物,都已在暗中标好了价格。
我付出的代价这么大。
3
十六岁那年,别墅里又住进来两个小孩,十二三岁的年纪,一男一女,皆是一等一的容貌,徐丽让他们喊我哥哥,我终于体会到林娇娇的心情,想笑,却笑不出来,看着唯唯诺诺的他们,仿佛看到四年前初踏入王家的自己。
我不知道林娇娇有什么样的把柄在王生秦和徐丽手中,但我的软肋被死死拿捏,我多想告诉这两个以为苦尽甘来的小孩儿,这里终有一日会变成他们的炼狱,可我只能像林娇娇一样,喊他们的名字,看着他们跟我一样一点点沉沦。
有时候我会觉得自己也是帮凶,明知道他们即将面对的是怎样的痛苦,却又假装不知情,给予他们一点微不足道的温暖。
我自顾不暇,救不了任何人,最救不了我自己。
王生秦和徐丽开始带我去参加各式各样的宴会,他们把我打扮得像一个真正娇养长大的小少爷,让我喊一个个光鲜亮丽的男人哥哥或叔叔,我畏惧那种仿佛要把我剥皮的眼光,每次去完宴会回来都像是死了一趟。
有一把刀架在我的脖子上,我却不知道什么时候会落下来把我劈成两半。
整整一年,我参加的宴会约莫有十来趟,王生秦总是像推销名贵珠宝一样将我推到聚光灯下,让那些毫不掩饰恶意与欲望的男人从头到脚的打量我,偶有上手想摸的,徐丽会为了保全我所谓的完整性,打趣地挥去那些企图触碰到我的手。
在这样极限的可怖中,我甚至对徐丽的这种行为产生了一丝丝感激,在她日渐的洗脑中,我依赖她,以她为首,小心翼翼地讨好,以祈求她能良心发现放过我。
但商人只会估量一件商品的价值,哪里会听见商品的悲嚎,我不是商品,我是活生生的人,我会恐惧、会恶心、会痛苦,这些王生秦和徐丽绝不会在意。
也许是一直没有找到合适的买家,又或许他们觉得现在把我送出去不能发挥我最大的价值,到十七岁时,我依旧还是完好地过活着。
我在宴会上见到了林娇娇,她穿着红丝绒长裙,画着精致的妆容,大波浪长发,红唇艳丽,像是一只被圈养的名贵金丝雀,依偎在我曾见过的男人身边。
从外貌上来看,他们甚至会给人以登对的错觉,可我不能忘记,十八岁的林娇娇像是一块被玷污的白绢,破碎地躺在凌乱的大床上流泪,仅是两年,她就变得让我感到很是陌生。
我趁着王生秦和徐丽不注意,悄然来到林娇娇身边,小声地喊她,“娇娇姐。”
林娇娇神情有一瞬间的凝固,但很快又挂上得体的笑容,她在男人耳边说了句什么,男人瞧了我一眼,就放任林娇娇跟我走。
林娇娇挽着我的手臂,我们远离喧闹的、却又处处透着腐朽气息的宴会大厅,躲到了庭院外一处清净地。
月色皎洁,穿着红裙的林娇娇像是一朵最娇艳的玫瑰,她看着我,脸上的笑容慢慢褪去,软软地叫我的名字,“小槐。”
我忽然有种想哭的冲动,我问林娇娇,“你还好吗?”
林娇娇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