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高考后我就没有再见过王琴琴了,这次见面,她不再是当年天真活泼的小女孩,二十岁的她出落得很漂亮,却掩盖不去眼底的痛苦。
她拦住我,哭着求,“小槐哥,你放过我爸吧,我求你。”
定是徐丽跟她说了什么。
我看着哭得梨花带雨的王琴琴,想起我们那些美好的时光,她像条可爱的小尾巴一样在我身后喊我小槐哥,那是娇娇也还在世,我们三人像亲密无间的兄妹,我还以为自己有大好的人生。
是王生秦把我毁了。
可我向来是恩怨分明的人,王琴琴曾给予过我无限善意,如今面对她,我也不能冷下脸,我只问她,“你知道多少?”
她的表情慌乱起来,痛苦地捂住脸,“我有求过爸爸的,可是他......”群七,衣零五八'八[五九'零^
她哭得就要站不直了,我扶住她的手,残忍地撕碎她最后一丝天真,“娇娇姐死的时候,跟你一样大的年纪,琴琴,我不想她死不瞑目。”
王琴琴抬起一双红肿的眼,她来找我时,一定做了很大的心理建设,她崩溃大哭起来,抱着我一遍遍喊小槐哥,颠三倒四地跟我说对不起。
她也不过是一个小女孩,我都救不了自己,她救不了我,也是寻常。
错就错就,她是王生秦的女儿,所以我们注定不能再是一路人。
我给她擦眼泪,柔声说,“离开王家,你会有更光彩的人生。”
王家污秽不堪,王琴琴这样纯粹的人,不该沾染上里头的灰暗与肮脏。
她哭得更厉害了,我无心再顾及她,头也不回地离开。
半个月后,谢惟和贺一斐带我去了一处仓库。
王生秦被五花大绑在椅子上,他见到我,怒目圆瞪,痛骂,“宋槐,你个白眼狼,你能有今天,全是我王生秦给你的,你他妈的,过河拆桥。”
我差点因为他的话笑出来。
十年的时光,王生秦鬓角已有白发,面目愈发可憎。
贺一斐从我背后抱住我,把脑袋枕在我的肩膀上,语气有着天真的恶劣,“小槐哥想怎么玩儿?”
我如被毒蛇缠身,王生秦说得对,我有今天,全是拜他所赐。
我挣开贺一斐的拥抱,看了眼谢惟,谢惟也在看我,他走过来,摸了下我的脸,“不会有人知道。”
他的手好凉,我从脚底生起一股寒意。
我勉力地笑了笑,真正到了今日,却没有太高兴的感觉,我只知道,王生秦一死,很多像我一般的人都能获得新生。
我已在地狱,但能解救仍在人间的人,也是一种阴德。
我看向还在破口大骂的中年男人,过往一幕幕如黑白电影一般在我脑海里放映,滔天的恨意翻涌,我混混沌沌无法思考,等我反应过来,我已经抓住谢惟给我的刀,狠狠扎在了王生秦的胸口处。
鲜血涌出来,我胃里一阵翻滚,再也忍不住跑到角落大吐特吐。
王生秦的哀嚎声凄厉地响彻整个屋子。
谢惟把刀拔出来,喊住我,“宋槐。”
我回过头,谢惟一把将刀子扎入王生秦的脖子里,切断他的大动脉,满目鲜红。
我双腿一软,咚的坐到了地上。
贺一斐过来抱住我,他还在笑,“小槐,不用害怕,人不是你杀的。”
我害怕地钻进贺一斐的怀里,全身剧烈地颤抖,却哭不出来。
他活该,王生秦活该。
娇娇,我替我们报仇了,你看到了吗?
窗外有银白的月光透进来,我伸手去抓,意识却渐渐模糊。
我知道,娇娇一定看到了。
我们都在绝望里毁灭,亦在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