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慈为他那刹乍现的温柔而心颤，在清晰地听见自己心跳的同时，听见了他又一次的拒绝：“我志不在此。”

半晌，徐慈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嗓间略有些干涩：“……为、为什么。”

成年之前，所有人接受的基础教育与选拔教育都是相同的。但是成年之后，由于omega自身的体质等原因，专门开设了学业轻松、属于omega的院校。

这并不是强制omega去专门的院校，只是的确大多omega都会在成年后很快拥有自己的家庭，omega院校确实是一个很好的选择。但不管哪种院校，所有针对omega开放的专业，都只有2年的学制。

自然会有并不愿意受限于性别，追逐自我理想的omega。

温岑是这样，祁知似乎也是这样。

徐慈到现在都忘不了当初舍友远远指给他看的那道白色身影。

“你看，那个就是祁知。”

“今年拿了国奖的那个新生。”

“绝了，竟然还是个omega。”

徐慈无法理解，明明都不愿意被拘束于omega院校里，最后却又为什么愿意被锁在这座牢笼里。

他有些迫切道：“为什么不愿意继续学下去？2年的学制有多少水分，难道你会不知道吗？我可以、我可以帮你联系导师，你可以像温师兄那样……”

真的是想让祁知继续深造吗……徐慈自己也不知道，可能，只是想要能够在身边看到他，哪怕仍然是那样遥远的距离。

“徐先生。”祁知轻声道，“我已经得到我想要的了。”

“我并不像温学长那样，他是真正有能力的人，我很敬佩他。”

“但是我想要的……”

祁知忽然弯了弯眼睛。

他只想留在少爷身边呀。

他想让自己可以离少爷的距离更近一些，想要能够更好地照顾少爷，可是……他却从来没有想过要因此离开少爷。

徐慈从没见他这样笑过，同校的两年间，他只见过祁知永远不温不火的样子，看着仿佛哪里都不失礼数，却只像个精致的假人，和所有人划出了深深的鸿沟。偶然通过唐教授知道了祁知竟然和温师兄认识，打听下来才知道祁知竟然只是顾家的下人！

徐慈心中又惊又怒，不知道祁知为什么要这么委屈自己，是有难言之隐又或是……

他直勾勾地盯着祁知，眼瞳中的心疼几乎要实质化：“小知，你是不是被顾家抓住了什么把柄，如果有，我可以……”

“徐先生！”祁知的声线蓦然硬了，温润的圆眼都瞪大了，一副想要骂人却又不知道该怎么出口的模样，连脸都有些红了。

徐慈犹嫌不够，激动起来甚至想要去拉他，却刚伸出手就听见楼梯上传来一声轻呵。

“祁知。”

顾止庭遥遥地站在楼梯上，慢悠悠地理了理自己的袖口，一双眼望过来的时候，却竟然令人心中有些发麻。

徐慈只愣了一下，就见祁知快步走向了楼梯，像是受到了什么委屈似的，声音软乎，甚至透着两分依赖：“少爷……”

少爷？是顾家那位小少爷吗？

徐慈听温岑提过他，却未曾见过。只听是个脾气很不好的少年，当下甚至都没有在意祁知态度的转变，只觉得祁知的处境愈发煎熬。

“顾小少爷。”他的语调颇有些阴阳怪气。

“嗯。”顾止庭漫不经心地应了一声，却像是丝毫没有把他放在眼里一般，吝于再施舍给他一个目光，迈着步子走下了台阶。

柔软的地毯包住了脚步的声音，徐慈却听见自己的心脏都在伴随着他走路的步伐而跳动。

咚、咚、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