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友去非洲旅游，发回的照片里脸颊晒得红红的，手臂都有了一条很鲜明的分界线，但他笑得眼睛弯弯，看起来非常享受这次旅行。

也有视频，摇摇晃晃的镜头，江以等站在中央，好似不满地伸手调整镜头：“喂喂喂，程衍月你能不能拍好一点，我要发给小荣宝看的。”

终于调整好镜头，画面里有不重叠的笑声音轨，江以等说：“小荣宝，你身体好不好啊，等你来非洲看狮子啊。”

一条只有十几秒的视频被许荣放反反复复地播放，才晃神，退出来发现江以等又给他发了新的视频，风声黄沙里掩埋了一轮落日，江以等说：“落日啦！”

许荣放下意识地抬起头，透过车窗去看天，今天又是阴天，厚重的云层没有辐射下来一丝光，整个城市灰沉沉地，和视频里的自由浪漫截然不同。

他闭起眼，把平板收好，隋桉才反应过来一样，握住了他的手，慢慢地靠过来，谨慎小心地问：“是不是肚子不舒服？”

许荣放不理他，他又静了很久，手掌盖在他的肚子上抚摸，空气里飘出淡淡的信息素。

他的身体浸润在这股信息素里长达两年，早就深入骨髓，每每烦躁都能被安抚，今天却觉得格外刺鼻，他睁开眼，拂开他的手，声音都在颤抖：“除了这句话你还会说什么？”

原来是太久没说话，他嗓子像硬化的软件，许荣放才想起来，虽然隋桉一直在自己身边，但他们之间以沉默为基调，偶尔几句话的交流，全围绕在许荣放的肚子是否不舒服上。

意识到自己情绪的崩塌，许荣放又坐回去，自欺欺人地，“没有不舒服。”

声音温和不少，又自相矛盾地说：“握着我的手吧，我有点难受。”

隋桉握着他的手，过了一会，伸长手臂把他抱在怀里，“是不是累了？睡会吧。”

许荣放顺从地倒在他的怀里，睁着眼没有说话。

后座里一时间没有说话，只有深浅不一的呼吸声，许荣放受不了这样的氛围，让司机开了音乐，缓缓的钢琴曲流淌出来，是怀孕之后他听得最多的，有利于养胎。

可这样平静的音乐反而衬得氛围更奇怪了，许荣放不满意地说：“换一首。”

还是钢琴曲，再换一首也还是，许荣放不说话了，隋桉欲言又止，过了一会说：“我陪你说说话吧。”

许荣放嗯了一声，发了一通脾气，才等来一点点主动，不过也够他心情好一点了，他侧过脸亲他的脸颊，愉悦地问：“要和我说什么？”

和他好像实在没话聊的样子，隋桉问：“刚刚有人给你发信息了？”

“每天都有很多人给我发信息。”

“我知道。”隋桉说，“但是看完之后你心情好像不太好。”

许荣放笑了声，“你也知道我心情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