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拂过肚子上的伤疤，他被刺激得发抖，疼得整个人往后缩，已经没有任何力气，只能靠在隋桉的身上。

隋桉把许念霁放下，“小云朵，乖，回房间里好不好？”

许念霁睁着眼睛流泪，点头，“嗯。”

隋桉抱着他进房间，放在床上，许荣放疼得弓起身，大概是心理作用，腺体热得好像要爆炸，脑袋处理着巨量信息，几乎到了宕机的地步。

隋桉把他抱在怀里，拍他的后背，撑开他紧紧握在一起的手，颤抖着喊他的名字：“许荣放。”

许荣放迷茫地抬起头，盯着他的脸，好一会垂下眼，低低地哭：“你说是我们的小孩…？可为什么我什么都不知道！？”

“你骗我！”许荣放头痛，细细地想他们相遇以来的事，他分明记得一清二楚，他甚至记得所有他们在波士顿生活的记忆，他猛地一抖，想起了那一幅被他埋在记忆深处的画，冲击之下，他呼吸近乎停滞。

不以为然的一幅画，却清清楚楚地告诉他，他不记得的事可太多了。

“你生病了。”隋桉紧紧地抱着他，承接他所有眼泪，再怎么不忍，也只能缓声揭开那个残酷的事实，“云宝出生后，你谁都不记得了，那个时候我求他们把孩子交给我，我以为我和孩子走了，你就能过上正常人的生活。”

“你怀孕的时候经常不舒服，我以为你只是身体不舒服，对不起，我没有发现…我什么都没有为你做…等我发现时，已经晚了。”

隋桉的脸贴着他，浑身颤抖，“对不起…可是我一直在后悔，后悔自作主张就做了决定，后来每次都在想，如果是你，你会选择不要云宝吗？”

许荣放偏开头，躲开他的眼泪，说：“我不要…”

他声音带着哭腔，说不要的语气太过委屈，根本不是不要的情绪，过了一会，许荣放微微仰起脸，闷在隋桉的怀里，忍不住泄愤，可什么力气都使不出来了，“你既然自作主张做了决定，就应该一辈子不让我知道！凭什么！凭什么现在又来说是我的小孩！我难道就一定会要吗？隋桉，你特么混蛋。”

隋桉抬起眼，定定地看着他，“可是她长得越来越像你了，样子像，性格也像。”

“她三岁时，我带她去商场，遇见了大哥，他一眼就认出了云宝是你的孩子，后来大哥把她带回许家，见了二哥，也见了你爸，我以前从来没想过来再找你，可看见云宝和他们相处得都那么好，每个人都那么宠她，她喊他们舅舅，觉得他们都是她的家人，每到这个时候我就想起你，没有人告诉你这是你的小孩…我不想再瞒着你，可是看见你现在过得那么好，我又不敢告诉你。”

“我没想过你今天会在游泳馆的，云宝说你不理她了，你是不是真的不喜欢她了。”隋桉缓了一口气，像下了某种决心，说：“不喜欢也没关系，我只是告诉你，无论怎么样，我都会好好把她抚养成人的。”

停靠在他肩膀的隋桉已经直起身，可眼泪不停，许荣放沉默地盯着他，他对他又太多的不满，可偏偏不满都来源于他们从始至终错位的沟通，让人难以真正地狠下心去怨恨责怪。

不恨隋桉吗？

可是能恨什么？许荣放轻轻闭起眼，有关小孩的痛苦回忆都没有了，重逢以来责怪太多次隋桉的冷漠，可他不冷漠，回忆里的隋桉，分明最听话，他摇摇手，隋桉就会来到他身边，他们漫步、拥抱与接吻，桩桩往事皆是幸福的，以至于后来他一直耿耿于怀。

这样沉默呆板的人，养育出来的小孩那么乖，那么懂事，许荣放发现自己没法恨他，倒映在小孩身上的思念与爱意，几乎可以冲破他犹豫不决的所有顾虑。

原来，那是他们的小孩…

许荣放睁开眼，扯着他的手臂，哑声问：“为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