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水里泡了很久的躯体有了副作用,许荣放头痛又感觉到身体热起来,他快步离开场馆,刚打开车门,手被跑过来的人重重地摁住。

许荣放皱着眉看他,“松开!”

“我骗了你…”隋桉低着头,“但是我可以解释。”

“解释什么!?”许荣放紧紧地抓着他的领子,反手把他摁在车门上,顺着脖子往上狠狠地掐住他的喉结,似乎要把他置于死地的力度,却在下一秒松下来,许荣放浑身被汗湿透,脑袋重得厉害,咬着牙不甘地说:“解释你怎么找到我,处心积虑让我喜欢上她,让我心甘情愿当她后妈是吗!”

许荣放手撑在他的胸膛,重重地压下去,压着他的心跳,感觉着它的伏动,整个人却像被针刺透,“隋桉,你特么的混蛋。”

“听到我说她可爱,说喜欢她喜欢得不得了的时候,你是不是还在沾沾自喜?”他的眼泪掉下来,被他粗鲁地擦干,发泄一通的身体彻底没了力气,他用手推隋桉,“滚开。”

隋桉不动,用力地把他抱住,额头抵着他的后颈,“你是不是发热期到了?”

许荣放抓起他的手就咬,“关你屁事。你背着我生小孩,可以,我不会管你了,隋桉,以后你走你的路,我走我的,我们各不相干。”

隋桉摁住他的脸,把他的眼泪擦干,又打开车门把他放在车后座,许荣放挣扎了一下,热得大脑迷糊了,“这是我的车!”

“我知道。”隋桉握着他的腿让他往里坐,过了一会也坐了进来。

浓烈的茶甘信息素瞬间释放,许荣放一边抗拒却又一边忍不住吸入,等他脑子清醒不少时已经被人抱在怀里,他在面对着隋桉,把脸埋在他的脖子一侧,得到安抚后是喷涌而出的委屈,他张开嘴狠狠地咬下去,新伤叠旧伤,许荣放却一点都不松,眼泪掉下来,“你毁了我们的所有,隋桉。”

“你骗我的真心,五年。”许荣放说,“我以前再怎么都没有真正怨过你,但是孩子不行,你去找她妈妈吧,我不想破坏你的家庭。”

他这样说着又重重地咬隋桉的嘴唇,过了一会就松开,他释然地抬起头,问:“她五岁了吧。”

“你对我真够残忍的,隋桉。”

隋桉盯着他,微微偏过头,不敢对他流泪,很轻地将手搭在他的腰上,顺着往里滑到肚子下方,那里有一道永远无法消除的伤疤,那是所有真相的钥匙,显而易见却又太让人难以接受。

许荣放拍开他的手,指尖却也碰到了那道伤疤,很久之前他就对这道伤疤的由来产生了疑惑,而医生给出的解释时车祸时被尖锐物体插入,才造成了这道又丑又长的伤疤。

可真的是这样吗?他难得地迷茫起来,隋桉的手摁着他,一遍一遍地抚过那道疤。

“这道疤…五年了。”隋桉低声说,“我从来没问过你,疼不疼。”

许荣放什么都不记得了,他在隋桉的温声里思绪游离,五年前,这道疤,到底怎么来的?是车祸吗?他深信不疑,可是却是什么记忆都没有了。一睁眼已经是车祸半年后,又各种复健,其中的痛苦困难,让他压根没有心思思考一个伤疤的由来。

可它确确实实地摆在了这里。

疼吗?

许荣放自嘲地笑了声,不会有什么比现在更疼了。

他闭了闭眼,“隋桉,我说过的,如果你真的有小孩,我会杀了你。”

“但是现在,我放你走。”他慢慢地睁开眼,转过头去看他,他这些年的固执、痛苦、快乐几乎都与他有关,已经分不清是习惯还是喜欢,他侧过脸,在酸胀的眼泪流出来之前先推开了门。

宜城依旧很热,眼泪很快被蒸干,他让出一点位置,没有再看他,说:“和小孩妈妈好好过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