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荣放的一只手搭上去,不动声色地抽出掌心的纸巾,向上,和他的手掌交叠在一起,他抬眼扫了他一眼,低着头看他们慢慢扣紧的手。
“那么紧张做什么?”许荣放说,“知道我为什么来找你吗?”
“不知道。”
许荣放笑了一声,“是真的不知道,还是不敢知道。”
说完也不等隋桉的答案,许荣放调侃的语气里又难得地透露些真诚来,“我说过给你一次机会,就会像以前一样,以前我怎么对你,以后我就会怎么对你。”
抬起眼的时候,隋桉的表情看起来很木讷,似乎是还在消化这个消息,虽然他一直说以前不好,但不可否认,以前的许荣放很好,好到他自惭形秽,似乎他只要认定了一个人,就会全身心地奉献一切他的爱意,好多次,隋桉辗转反侧,都觉得配不上这样真诚又热烈的爱意。
许荣放总是大大方方、潇潇洒洒,相反他别扭、阴暗,不安缠身,自卑萦绕,让他无时无刻不戴着一副假面具企图掩盖所有。
隋桉盯着他,两行眼泪来得快又猛。
许荣放对上他的眼神,微微偏过眼,低声说:“但我心里有根刺。”
不用多说,双方都心知肚明。
隋桉喉咙酸涩,情绪在紧细的喉道里翻涌,让他几乎发不出声:“我知道...”
他一副全然接受审判的样子,微微垂着眼,”我知道的...“
许荣放闭了闭眼,很轻地叹了口气,把血淋淋的伤疤再度掀开,他压低的声音不自觉地颤抖:“我就问你一个问题。”
“你…到底有没有来波士顿看过我。”他停顿一秒,笑着扭开头,“算了,不为难你,就问你,有没有一瞬间,想来找我。”
许荣放醒过来之后很长时间都在复苏自己的记忆,所有的事实都是他人讲述,他们讲隋桉并没有来过,不是已经分手了吗?看他都没来看过你,应该是分手了吧??????????????????????????
几乎所有人都这样用疑问又笃定的语气告诉他,残忍地揭开隋桉并不在乎他这个事实。
晚风习习,他们安静地坐着,沉默得像无声的对峙,身后不断有行人经过,欢声笑语地讨论今晚吃什么,吃完又要去哪里逛逛,轻松愉快的氛围之间是聊不完的话题。
许荣放逐渐有点走神,轻笑,都决定不在乎了,又要来问这个问题,他忽然感觉自己的掌心有点热,分不清是自己的温度还是隋桉的,他微微挣扎着要抽出手,耳边传来了一声回答:“有。”
时隔太久,许荣放听到时都有点恍惚。
只笼统地回答了一个有,甚至分不清是对前一个问题的回答,还是对后一个问题的回答,但已经足够了,许荣放绷紧的肩膀放松下来,轻轻地嗯了一声,没再追问他既然有,为什么所有人都不知道,又或者既然有,为什么这么久才来找他。
“有就好。”许荣放喊他,“隋桉。”
“我和你讲实话,重逢那天我说的都是屁话,我不讨厌你,相反,在波士顿修读的时候我经常想起你,那些白男没什么意思,不够你听话,不够你专一,不够你可爱,别人问我你凭什么。”
许荣放抬起头朝他笑,“我说不凭什么,我就是想你,但是我也先说清楚了,我还是和以前一样,我不能保证我永远想你,但是起码现在,这一刻,我会像以前一样爱你,我爱你是我的事,所以我怎么对你好,怎么爱你,都是用我的方式,能不能接住或者说你能不能接受都是你的事,哪怕有一天你突然发现现在对我的执着都是假的,我还是一样。”
“所以你也知道,我是个很可怕的人。可能我下一秒就不要你了。“许荣放拉着他的手,把他拉近了一点,右手扣住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