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后我向九娘子讨一笔钱银给你们安身立命,便把这事儿忘了,总得?往前看。”

张母抹泪道:“我儿命苦啊。”

马春也?很无奈,“这世道的?官与兵,哪个不是横行霸道的??

“若是北方,胡人屠城,女人被当?成两脚羊,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咱们南边还好许多,虽有不公,好歹能活下去。但平头百姓,说句不好听的?,人如蝼蚁,命如草菅。

“这事九娘子不知情,现在?愿意做主撑腰,若处理得?公道,你们便作罢,毕竟胳膊拧不过大?腿。”

她?一番好言劝说,既现实又冷酷,最后一家子权衡,张芸愿意出?面指认。

张母陪同一并?前去,那时陈皎已经在?校场上了。

带来的?所有官兵都顶着骄阳站在?校场里,陈皎则站在?青伞下,一旁的?徐昭板着棺材脸,很不痛快的?样子。

陈皎指了指胡宴,让他去把犯事的?几名官兵拎出?来。

胡宴却站着不动。

这群大?老爷们是不服女人管束的?,只要徐昭没有开口,他们决计不愿受制于妇人。

陈皎二?话没说,走下台阶朝胡宴踹了一脚。他一个趔趄,并?未懊恼,反而?还咧嘴笑。

底下的?官兵们也?跟着笑了起来。

那时他们看陈皎的?眼?神就跟看自家后院里养的?婆娘似的?,压根就没把她?当?回事,更别提威严。

于他们而?言,这个娇女是个祖宗,只需供起来就是,至于让他们听话,那还需要点?本事。

不止底下的?官兵们如此,徐昭持同样的?态度。

吴应中知晓武夫的?脾性,料定陈皎压制不住他们,哪晓得?她?居然掏出?一枚淮安t?王的?玉令牌。

“徐都尉,我爹淮安王的?令牌可使唤得?动你们?”

徐昭没料到她?玩真格的?,脸色一下子就变了。

方才还嬉皮笑脸的?人们,顿时露出?微妙的?表情,就连胡宴都不由自主站直了身子。

陈皎手持玉令牌,再也?不装淑女了,骂骂咧咧道:“一群狗东西?,在?老子跟前耍威风,你们家里头养的?妻儿老母还要不要了?”

众人默不吭声?,气势怂了许多。

徐昭忙打圆场道:“九娘子勿恼,方才只是玩笑。”

陈皎柳眉一横,啐道:“我呸!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是什么心思,欺负我一介女流,把你们这帮武夫不得?法,是不是?”

胡宴见她?动了怒,也?赔笑道:“九娘子有什么吩咐只管说来,属下绝不敢有半点?不依。”

陈皎冷脸道:“胡伯长言重了,我陈九娘一介后宅女郎,哪里使唤得?动你们这些大?爷?”

胡宴挨了怼也?不敢吭声?。

陈皎环顾众人,鄙夷道:“你们这帮有娘生没娘养的?畜生,欺负弱质女流算什么英雄好汉?

“若这般有能耐,当?初还像丧家犬似的?南逃作甚?

“诸位若有血性,便去跟北方的?胡人叫板去,窝在?这儿欺负手无寸铁的?良家女,老子都替你们臊得?慌!”

那时她?痛骂的?声?音不大?,却如一根钢针扎进所有人的?心里,满腹憋屈。

全场鸦雀无声?,吴应中面露肃穆。

陈皎重新回到青伞下,娇小的?身躯里却蕴藏着巨大?的?力量。

她?审视全场,再次开口道:“一人做事一人当?,若是有种的?,便自个儿站出?来领罪,若不愿意站出?来,大?家一起挨罚。”

底下的?众人你看我我看你,最后选择了抱团。

陈皎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