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佃户,那就更艰难了,不仅要扣除税收,还得?扣除租子,能得?四成都不错了。

从古至今,不论在?什么时候,底层老百姓都是被剥削的?阶层。

县城周边有不少村庄,陈皎等人扮成普通踏青的?百姓,身穿布衣,走进田间地头。

一些村民挽着裤腿,弯腰在?田里栽早稻,瞧见这群人,忍不住多看了几眼?。

吴应中似乎不太明白陈皎为何来此地,捋胡子道:“老夫心中困惑,九娘子何故差刘县丞整理户籍和田地?”

陈皎眺望远处的?山峦,回答道:“户籍,可看清一县的?人口构成;田地,则可窥见该县的?土地兼并?。

“倘若此县老少青年皆有,田地也?各有其主,那当?地老百姓的?日子多半还凑合。反之,则糟糕透顶。”

吴应中点?头道:“此言甚有道理。”

徐昭忍不住插话问:“看清楚这两门?有何用处?”

陈皎挑眉,“用处可大?了。”

她?并?未细说其中的?原由,倒是一旁的?吴应中心中诧异,没料到她?居然对地方的?行政一针见血。

一行人惬意闲游,陈皎拿着一根狗尾巴草,有心走访乡里,在?村头一农户家讨碗水喝。

那妇人倒是个热心肠的?,端出?方凳来叫他们坐。

她?的?婆母则有些胆小,抱着孙子警惕地打量这群人。

现下家里头的?男人下地去了,公爹是石匠,在?外干活,他们有自己的?田地,日子勉强还能过下去。

陈皎特别关?心村里的?田地情况,随口问了一嘴。

妇人是个健谈的?,八卦道:“咱们村里地最多的?是村尾的?秦家,祖上留下来一百多亩地,这两年陆续卖了不少。”

陈皎好奇问:“何故卖掉了?”

妇人一边缝补衣物,一边说道:“前两年他家的独子闯了祸,吃醉酒打伤人,入了大?狱。”

陈皎轻轻的?“哦”了一声?。

马春好奇插话问:“打伤人就要卖田产吗?”

妇人摆手,“其实也?算不得?什么大?事,伤者是隔壁村的?,胳膊骨折了,养了几个月便好的?。

“不过当?时秦家态度不好,那边报了官,秦小郎君入了狱,秦家赔了不少钱。”

陈皎问:“秦小郎君入狱还没出?来吗?”

妇人露出?微妙的?表情,“进去的?肥羊,哪有这般容易放出来的?”

陈皎:“……”

吴应中听到这话,也?不禁八卦起来,“合着坐牢还有门道儿不成?”

妇人微微停顿手上动作,“嗐,里头的?门?道儿可多着呢。秦家自个儿都说了,那大?牢就是个无底洞,悔不当?初。”

坐在?树荫下的?婆母忽地提醒道:“三娘莫要碎嘴。”

妇人不以为意,“这事儿村里头都知道,没什么好遮掩的?。”

她?这一说,陈皎等人全都露出?八卦的?表情。

坐牢还能坐出?什么花样来?

见众人兴致勃勃,妇人同他们唠起中间的?猫腻,说道:“t?我听秦家说了,那大?狱里头也?分了三六九等。”

陈皎:“此话怎讲?”

妇人严肃道:“听他们家说,如果?家里头条件好些的?,愿意使钱银与狱卒,关?押的?牢房就有窗,人数也?少些。

“若条件再好的?,则分给单间关?押,不仅如此,伙食也?好上许多。

“若是家里头穷,使不出?钱银的?,便只有关?到大?牢房。听说多的?时候有几十人,吃喝拉撒都一个地儿。

“人多了,总免不了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