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皎面?无表情抿茶,眉眼里沉静得可怕。裴长秀眼皮子狂跳,忐忑道:“好好的怎么就父女相残了?”

陈皎没有答话,裴长秀愈发?心神不宁。

过了许久许久,陈皎才道:“我?若待在京城,他会慢慢剪羽,拔掉我?的爪牙,最后关?进笼子里。我?若离京去中原,用四千兵去打胡人,你?觉得我?能活着?回来?吗?”

裴长秀:“……”

不知道为?什么,看着?她的平静,她忽然觉得绝望。

陈皎:“你?若是我?,又当如何抉择?”

裴长秀答不出话来?。

陈皎仿佛早已看透了便宜爹的薄情寡义,一字一句说?道:“我?爹是很爱面?子的,他从来?不会脏自?己的手,就算要过河拆桥,也得让别人去拆。

“现在我?陈九娘于他来?说?已无甚用处,可是打下来?的根基还在。他不让我?参政,是因为?知道我?会把你?们拉拢为?己用。

“他忌惮我?的才干会影响嫡子,就算暂时没法对我?用刀,也会想其他法子削减我?的势力。最后如他所规划的那般嫁人相夫教子,这才是一个?女儿的好归宿。”

这些话令裴长秀难过,讷讷道:“九娘……”

陈皎:“你?瞧,女儿家从一出生就注定了前程。可是他拦不住我?,谁若拦我?去路,我?陈九娘便杀了谁。”

说?这话时她的目光是森冷沉静的,甚至带着?骇人的压迫力。

裴长秀一时不敢与她对视,她也说?不清那是什么滋味,无端叫人害怕,甚至回避。

从第一次杀人藏尸到今天,陈皎从来?不会去回望一路而来?的过往。她只会一往直前,遇神杀神,遇佛杀佛,哪怕不择手段,也要成为?主宰命运的主人。

四千兵是最坏的打算。

为?了替自?己讨到利益,翌日陈皎去跟便宜爹进行一场谈判。父女二人虽然没有翻脸,却?已生出了嫌隙。

陈恩看着?这个?曾经处处偏疼的女儿,心情变得微妙。

陈皎则没什么想法,因为?从一开始她就知道便宜爹就是便宜爹。他唯利是图,薄情寡义,除了他自?己,任何人都可以出卖。

当然,子承父业,她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陈恩收起虚伪,露出无可奈何道:“九娘当该理解爹的难处,你?若要去中原,爹也不拦着?你?。可南方不可能把所有国力都砸进去,我?们还得提防许州,还得屯兵屯粮以备不时之需。”

陈皎平静道:“爹言之有理,只是四千兵,只怕去中原也是徒劳。”

陈恩重?重?地叹了口气,“之前我?与州府里的人商议过,他们都不赞许发?兵去中原,这还是爹费了不少口舌讨来?的。

“且后续的粮草源源不断供给,也需要不少财力物力。南方初定,断然不会投入大量精力到中原那边,九娘当该体谅为?父的难处。”

陈皎沉默了许久,才道:“四千兵,儿带不出去。”

陈恩让了一步,给双方台阶下,“那便五千兵,再多就没有了。”

陈皎:“爹……”

陈恩打断道:“五千兵,你?若想去中原,爹答应你?不断粮草。你?若不愿意,这事便到此为?止。”

见他态度坚决,陈皎闭了嘴。

陈恩语重?心长道:“儿啊,并非是爹为?难你?,现下州府里皆不答应出兵中原,爹也是顶着?莫大的压力说?服余奉桢他们应允。

“虽说?州府里是我?做主,但也不能刚愎自?用。此次你?讨兵去中原,不是以往去魏县,我?总得把南方的安定放到首要,才能去做其他。”

陈皎道:“爹的良苦用心,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