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皎又?提起陈贤树,说?他折断了一条胳膊回?来,崔珏道:“他能活着回?来已?是庆幸,想来心里头对主公是生出嫌隙的。”

陈皎好奇问:“此话何解?”

崔珏:“你仔细想想,奉州命主公去奔丧时,三郎君在府里,而大郎君远在他乡,主公却差人把大郎君唤回?来替他走奉州,你?若是大郎君,心里头又当如何想?”

陈皎:“那?多半不痛快。”

崔珏:“且当时我们把通州拿下,已?经引得朝廷不快,去奉州无异于死路一条。可是父命难为,大郎君没得选,在长子与嫡子之间?,主公选择了嫡子,想必大郎君甚是痛心。”

听?他这般说?,陈皎不禁有点同情?陈贤树了,“那?他也挺倒霉的。”

崔珏:“若不然李氏何故把篓子捅到交州来,就是想借你?之手打压大房。”

陈皎深思道:“大哥当时提醒过我,说?恐朝廷与朱州联手对我们发兵。”

崔珏正色道:“前阵子我已?差人进许州打探了,州府里大部分?官员都享于?安乐,不愿出来折腾。”

陈皎道:“我若有这么一块地,也不想折腾,许州二十一个郡,地大物博,土地肥沃,又?易守难攻,这般好的地理优势,妥妥的土皇帝,就算北方的胡人杀过来,也把他们不得法。”

崔珏:“所以许州不是威胁,只要把交州守住,惠州就不会出岔子。”

陈皎:“若我们与朱州开战,胜算几何?”

崔珏直言道:“这是最糟糕的形势,一旦惠州与朱州发生冲突,双方都会受到削弱,是朝廷最想看到的局面。”

陈皎沉默了阵儿,忽地说?道:“那?便清君侧。”

崔珏盯着她看,压低声音道:“这是造反。”

陈皎不以为?意,“夺通州,打交州,不就已?经在干了吗?”

崔珏:“……”

二人去到官署,终止了这个话题。

另一边的校场上,徐昭正在操练士兵,裴长秀也过来看情?形。见她回?来了,徐昭问道:“九娘子可回?来了?”

裴长秀道:“回?来了。”

徐昭:“府里可还顺遂?”

裴长秀笑道:“顺遂。”

二人唠了会儿,晚些时候他们被陈皎唤回?官舍,还有沈乾敏。

入冬后天气日渐寒冷,崔珏怕冷,坐在炭盆前考火,陈皎丢了几颗栗子到铁架上烤,满屋焦香。

不一会儿人们陆续进屋来,一一向陈皎行?礼。汪倪守在外头,禁止闲杂人等步入院子。

陈皎看向沈乾敏道:“沈兵曹可知我爹手里头究竟有多少兵?”

沈乾敏愣了愣,回?答道:“把闵州、通州和交州新编的合起来,两万兵应是有的。”

陈皎:“骑兵精锐呢,有多少?”

沈乾敏:“不到两千。”

陈皎敛眉深思,沈乾敏好奇问:“九娘子何故问起这茬儿?”

陈皎严肃道:“前阵子我大哥从奉州死里逃生回?来,他说?恐朝廷要联合朱州向我们发兵。”

沈乾敏皱眉,“消息来得可靠吗?”

陈皎:“我们夺了通州,又?打交州,朝廷定不会坐视不理,一旦朱州发兵过来,无异于?狗咬狗。”停顿片刻,问道,“沈兵曹宁愿跟朝廷那?边打一仗,还是跟朱州?”

沈乾敏:“自?然是朝廷。”

陈皎:“因何缘故?”

裴长秀插话道:“软柿子好捏。”

所有人都看向她,她不屑道:“朝廷从骨子里就烂透了,但凡管用的武将,杀的杀走的走,若能扛事儿,何至于?落到如斯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