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皎开朗道:“无妨的,没钱,我陈九娘可?以去挣。只要爹能稳坐淮安王,我就能在他手底下讨口吃的,只要我有吃的,养小郎君应不成问题。”

这话?引得众人哄堂大笑,许氏也笑着打了她?一下,“莫要没个正经。”

当时屋里还有几个年?纪尚小的妹妹,郑氏道:“十娘、十一娘可?别?学她?,哪有女人养男人的道理?”

原本紧绷的氛围一下子就被陈皎搞活跃了,她?短短几句就把陈贤乐敲打了一番,明目张胆告诉她?,自己这些年?在淮安王眼里的地位,警醒她?识趣。

平时陈皎甚少在府里,今日难得的聚到一起,这些姨娘们不免七嘴八舌。

她?也耐性极好,同这群后宅妇人唠起在外的经历。在听?说?大粪能解弥香散时,姨娘们无不埋汰,却又觉得稀奇新鲜。

她?们长年?累月被关在后宅,哪里知道外头的广阔天地,听?她?说?起地方趣闻,个个都一惊一乍。

有智斗官绅,有为民平冤,也有百姓之苦,林林总总跟唠家常那般,成为焦点?。

陈贤乐从?头到尾都没有吭声,说?内心没有受到冲击肯定是?假的。

那时的陈九娘犹如一颗会发光的星星,言谈举止落落大方,笑的时候丝毫没有后宅女郎的忸怩,身上一点?都没有被礼教约束的拘谨感。

她?实在太奇怪了,起初陈贤乐鄙薄这人是?柏堂里的混子下九流,但她?所展现出来的气度与见识,是?自己远远达不到的。

晚些时候待场子散了,陈贤乐问起陈九娘这些年?在府里的情形。郑氏说?道:“你爹抬举她?,像野马似的放出去,不知天高地厚。”

陈贤乐不耐烦问:“她?在外头都干了些什么?”

郑氏怕影响她?的心情,欲言又止道:“那般粗鄙之人,我儿切莫与她?一般见识。”

陈贤乐:“阿娘,我想听?实话?,她?到底都在外头干了些什么?”

见她?面色不快,郑氏这才一五一十说?了。

在听?到淮安王把魏县的税收作为食邑赏给陈皎时,陈贤乐难以置信道:“爹是?不是?疯了,她?再有功劳,大不了赏钱银田地,哪有赏食邑的?”

郑氏无奈道:“这确实出格了些,可?是?九娘不费一兵一卒就夺取了通州,又拉拢了闵州倒戈淮安王府,这份奖赏,她?当得起。”

陈贤乐整个人都裂了,仿佛听?到了天方夜谭,“她?一介女流,能图谋通州?!

“阿娘你是?不是?糊涂了,她?陈九娘柏堂里出来的混子,无甚学识,岂有这般才干?!定是?背后有人指使,让她?冒领了功劳,诓骗爹!”

见她?情绪激动,显然受到了刺激,郑氏道:“我也曾质疑过?,九娘从?魏县之始就一发不可?收拾。起初权当她?运气好,可?是?她?的好运气压都压不住。此?次交州的后续治理,你爹多半会把她?指派过?去清理官绅。”

陈贤乐质问道:“爹此?举,岂不是?把她?当成府里的郎君来差使了?”

郑氏点?头,“当初闵州之乱大郎他们不在府里,是?余簿曹举荐九娘过?去的。许氏还跟你爹闹过?一回,说?什么脏活累活都丢给九娘干。

“那次我无比庆幸你爹没让三郎过?去,那边实在是?混乱。九娘能把闵州平下来,又拉拢朝廷派下来的州牧,可?见有几分心劲。

“现在你爹就是?把她?当成男儿在用,我提起她?的婚事,你爹都没放到心上,说?要再养几年?,可?见不愿意把她?嫁出去。

“有时候我无比庆幸她?是?女儿身,许氏也没有其他孩子,不管九娘怎么蹦,总归拿不了陈家的家业。我唯一担心的是?她?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