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氏拿帕子?抹泪道:“我替大郎委屈,那大房什么力都不出就?坐享其?成,家主实在是偏心。惠州官绅清查护着,平闵州也护着,去京城更是不消说。现如今大费周折去接五娘,惦记着她的?安危,可谁人惦记我们大郎的?性命?”
赵氏沉默不语。
李氏拭泪道:“要?怪就?怪我不中用,撒不了娇,也求不成人。”
“姐姐……”
“唉,我失态了。”
“都是做娘的?,姐姐的?心情妹妹能体会,家主确实偏袒了些?。”
妻妾多了,后宅难免会出现各种?各样的?碎语。
那些?闲言碎语对陈皎来说起不了丝毫影响,她难得的?清闲下来,把所有心思都用到陪许氏上,因为一旦拿下交州,又?会忙碌起来。
马春进步得很快,三字经能认识大半,每天陈皎都会教她写读,用沙盘写写画画。
许氏成日里张罗着好吃的?喂养她,陈皎很享受这种?祥和安宁,她已经许久没有像现在这般好生休息过了。
熬过了苦夏,迎来秋高气爽。交州那边没有音信,有时候陈皎也会去碧华堂,跟陈恩叙叙父女情。
说起地方治理,她很有一套见解,恰逢陈贤戎过来商事,陈恩道:“三郎也来听?听?九娘在地方上的?治理。”
陈贤戎依言跪坐到榻上,面对陈皎的?侃侃而谈,心中不禁想?起郑氏曾对他说过的?话陈九娘定有过人之处。
“大乘教危害之深不可不防,它既然能在闵州数次死灰复燃,也能在其?他州怂恿百姓生事。”
她提起闵州之乱的?前车之鉴,体恤民众之苦,以及对义军从?宽处理的?抚民政策。
不曾想?陈贤戎并不赞许,说道:“九娘妇人之仁,那些?义军恣意杀戮官绅,就?该砍头才是,让他们知道律法不容侵犯。”
陈皎反问:“若三哥是当?地百姓,要?在什么时候才会冒着被杀头的?风险起义呢?”
陈贤戎:“造反是死罪。”
他从?小被豢养得金尊玉贵,哪里知道贱民的?不易,陈皎回怼道:“图谋通州,也是造反。”说罢看向陈恩道,“爹,三哥说你造反犯了死罪。”
陈贤戎:“你!”
陈恩失笑,不以为意道:“三郎太过僵化,规则是人定的?,有时候若一板一眼?去执行,恐难达成效果。
“先前九娘所言,对义军进行收编安抚,我认为此举甚好。毕竟我们只派了两千兵过去,那些?信众和义军有数万,倘若按三郎的?意思去杀,得杀到猴年马月?
“且地方动乱大量百姓死亡,你若再把那些?劳力都杀光了,谁来种?田地交粮税?”
陈皎看着陈贤戎,不客气道:“不交粮税的?继续杀。”
陈贤戎闭嘴不语,陈恩语重心长道:“三郎平日里甚少去地方,也该跟九娘学学,到地方上历练历练,方才能成大器。”
陈皎:“若交州能拿下来,官绅清查也得忙些?时日了。”
陈恩:“是缺人手。”
看父女你一言我一语甚是和睦的?样子?,陈贤戎心中不是滋味。
这阵子?陈皎都没出过府,她非常识趣,对州府里的?其?他事务只要?没有陈恩的?准允,是绝不会去沾染的?,怕便宜爹嫌她把手伸得太长。
闲暇下来的?日子?有些?无?聊,许氏养了一只猫打发时日。秋日慵懒,陈皎会坐到方凳上逗猫玩儿,想?着交州那边怎么还没有音讯,他们是否顺利。
殊不知交州已经陷入一片战火中,陈贤乐本以为自己会成为这场战争中的?牺牲品,不曾想?裴长秀于火光冲天中把她带走了。
当?初被送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