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我?陈九娘不?防民?,因为我?们本就是站在一块儿的。我?们手?里的兵不?是为了镇压百姓,而是要护百姓安危。

“什么是主,这才是主。你既可以是他们的仆,也可以是他们的主。”

一番话说下来,朱韵的内心备受触动。他从来没有想到,有朝一日,会重建自己的三?观。几十年的根深蒂固会被一个十多岁的女娃洗礼,思维彻底转变。

那过程是非常痛苦的,可是他却隐隐开悟了,似乎明白了真正的为官之道。

之后几天朱韵蹲在牢里不?吃不?喝,成日里浑浑噩噩,一会儿放声?大笑,一会儿又悲声?啼哭。

崔珏见此情形不?由得皱眉,他私下里问?陈皎,会不?会把朱韵给整疯了。

陈皎淡淡道:“我?是见他办事?干净利索,觉得能捞一把,这才费心言传身教,他若是悟不?透,那就算了。”

崔珏用奇怪的眼神审视她,不?客气?道:“你这是言传身教,还是训狗?”

陈皎:“……”

她忽然觉得人与人之间混得太熟不?一定是好事?。

不?过结果是好的,因为朱韵终于从煎熬中悟道了,彻底想明白了往后余生要走的路。

他从牢里走出,沐浴梳洗正好衣冠,前去拜见陈皎,伏跪到地道:“多谢九娘子指点,朱韵受教了。”

陈皎忙起身上前去扶他起来,和颜悦色道:“朱治中开悟就好。”

一旁的崔珏瞥了她一眼。

啧,忽悠!

瞎忽悠!

第70章 第七十章 惊变前兆

暮春时节, 在天子病故的前?两日,太子因?犯大不敬之罪被废,景王在王太后的扶持下?继位主?持国丧, 成为新的天子。

陈恩是皇叔,王室邀其进京奔丧。

消息传到惠州,陈恩顿觉项上人?头不保。他在屋里来回?踱步,骂骂咧咧道:“那王太后包藏祸心, 借先帝病重栽赃太子, 如今却?想把老?子骗进京去杀, 老?虔婆想得美!”

郑章严肃道:“主?公?万万不可去。”

余奉桢也道:“是啊, 京中时局不稳, 随时都?可能出岔子,若主?公?去了, 只?怕再难回?来。”

陈恩紧皱眉头, “就算我称病抱恙, 但始终是皇叔, 总得差人?替我走这趟。”

余奉桢:“便让底下?的郎君们替主?公?走一趟应付。”

陈恩点?头, 但派谁进京呢?

郑章没有吭声, 心想京城无异于龙潭虎穴, 若是去了,只?怕不易回?来。

这不, 当替陈恩走一趟京城的消息传到郑氏那边时, 只?觉天都?要塌了, 她再次面?临当初把陈五娘送出去的窘境, 只?不过这回?是送陈贤戎。

陈贤戎是嫡子,最?能代表陈恩的脸面?,多半会把他支过去。

郑氏坐立不安, 急得上火道:“这可如何是好,一旦三郎进了京,只?怕是没法活着回?来的。”

曹婆子忙安慰道:“娘子勿要急躁,想来郎君不会这般糊涂把三郎送过去。他虽是嫡出,却?不是长房,有大郎君顶着,轮不到咱们三郎。”

郑氏焦灼道:“这会儿大郎他们在燕南,府里能出去的就只?有三郎了。”

曹婆子闭嘴。

派谁出去确实是个问题,府里的妻妾们各怀心思?,也幸亏有大房二房顶着的,其他房的孩子还小,轮不到他们出头。

二房秋香阁那边得知这个情形,也有些不安。

老?二陈贤盛忧心忡忡道:“大哥他们最?好晚些回?来,切莫在这个节骨眼上……”

李氏打断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