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皎握住她的手耐心道:“儿去奔前程,奔的是?民心,只有去到那些满目疮痍的地方,才能体恤民情?,得到他们的敬重,方才能留下口?碑。”
许氏:“这有什么用呢?”
陈皎道:“用处可大着呢,你看像阿兄他们,成?日里坐在州府,日子虽安逸,可是?老百姓哪里知道他们?
“我走?出去虽吃苦,但是?暂时的,日后提到陈九娘,家喻户晓,人人都拥护,于?我往后的前程,自有益处。”
许氏听得还是?不大明白,不明白她为何执着挣民心。却又怎知,从这时候起,陈皎就在谋棋局了,一场豪赌。
在徐昭他们前往闵州途中,陈皎也在挑人带过去。崔珏没料到淮安王会把?他派去,不禁有点?郁闷。他并不想跟陈皎行事,因为那厮指不定什么时候就会给他刨坑。
崔珏只想跟她保持距离。
对于把陈皎支到闵州的举动,郑章没有异议,陈贤戎也坐得住,因为这时候他才明白,自家老子还是偏袒他的。
就好比有爵位在身的太子一样,只会放到京中坐阵,而不是?随意派遣出去办事,因为一旦出了岔子,谁都担不起这个职。
就算淮安王再不喜郑家,也无法抹杀掉正室嫡子继承爵位的事实。而把?陈皎和陈贤树这些人放出去,就算折损,也不会影响陈家的根基。
从惠州前往闵州路途遥远,中间?夹着通州,需从通州借道过去。把人员安排妥当后,陈皎一行人动身前往。
此?次他们除了带一百兵护卫外,余下还有十多人过去,这些都是?干文职的,崔珏也在其中之列。
夏日炎炎,一路也着实辛劳,陈皎有时候坐马车,有时候骑马,沿途裴长秀会指点?她精进马术。
每当二人并肩赛马时,两?位女郎鲜衣怒马,端的是?英姿飒爽,总引得人注目。
马春彻底放飞自我,兴奋吹口?哨,方孝宣等人皆笑了起来。
一群年轻人喜欢这种自在,无拘无束,且对未来充满着希望。
崔珏骑在马背上,晃晃悠悠看她们赛马。那时早上还不算太热,阳光明媚且灿烂,方孝宣等人的喝彩声在官道上飞扬。
一红一黑策马扬鞭,穿梭在山间?,惊飞不少鸟雀。
陈皎爱极了这种随心所欲的自由自在,她无比珍惜这一刻的不易,有一群志同道合的伙伴,为着共同的信仰在泥泞里蹚出一条道来。
尽管前路漫漫,尽管荆棘丛生,仍旧走?得坚定。
一路去往闵州还算太平,徐昭他们先去,因着军纪严明,官兵们并未扰民。路途中的行人见到这群官兵无不躲得老远,人们不免小声议论,有人说是?去往闵州平乱的。
一商旅忍不住发牢骚:“闵州那破地方,时不时发生暴乱,朝廷都派几?回兵去了,管得了多久?”
“是?啊,兴许这回又是?白跑。”
“说到底还是?朝廷不干人事,倘若咱们老百姓有活路,谁还去造反呐?”
“嗐,你是?没见过那些暴民,听说他们不是?只杀官绅,什么人都滥杀,但凡家中有点?财物,统统抢得精光。”
“这般唬人?”
“可不,打着起义推翻暴政的旗帜,实则跟土匪强盗差不多,就算里头有好人,都被老鼠屎搅合得差不多了,全都是?些乌合之众瞎折腾。”
人们七嘴八舌议论闵州之事,李士永和王学华掺和了进去。两?人都是?平民布衣,说是?要去闵州探亲。路人连忙劝他们别过去,说这个时候那边乱得很?。
王学华道:“汾阳也乱吗,我表亲在汾阳。”
着蓝衣的商户汉子道:“去汾阳得途径建塘,建塘那边听说也有义军,若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