衙门见了一回张寿珂,问起他上任后?县里的情况。

张寿珂是被他忽悠来的,忍不住抱怨牛马生活。

崔珏抿嘴笑?,端起茶盏道:“先前我跟韩监察走?访过,百姓都?对你这位父母官夸赞,说你甚好说话,比前头那位好。”

张寿珂拱手道:“托崔别驾的福,这破差事下官不知得干到猴年马月。”

崔珏无耻道:“活到什么?岁数就?干到什么?岁数罢。”顿了顿,“张县令总得多替你的后?辈想一想,日后?他们也得在?州府里谋出路不是?”

张寿珂:“……”

这丑陋的嘴脸!

崔珏意味深长道:“为官者,需得自个儿先吃饱饭才行,这世?道哪能黑白分明呢,若连自己?都?顾不上,哪还有闲心去管他人。”

张寿珂没有答话,崔珏理了理宽大的袖口,“这边的士绅可?收敛些了?”

张寿珂点头,“被陈九娘整治过,安分老实许多。”

崔珏:“你若遇到什么?难处,尽管与我说,等会儿我还得去应付王家的事。”

张寿珂皱眉道:“此事若未处理好,恐留后?患,毕竟十郡都?要清理。”

崔珏:“无妨,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走?一步看?一步。”

两人就?县里的琐事议了议,王家那边也大吐苦水,王震秋提及陈九娘,无不恨得牙痒。

韩有进先前受了贿赂,又见过当地百姓对王家的态度,只想和稀泥了事,说道:

“这便是你们王家行事疏忽,现在?州府里有王家的不少案底,若真要较真,提到司隶校尉那儿去,他淮安王也是有说法的。”

王震秋闭嘴。

韩有进无奈道:“朝廷知晓你们家的情形,差韩某走?了这趟,我总得回去交差,王老爷子想要怎么?处置陈家呢?

“说句不好听?的,那淮安王手里养着兵,在?南方算得上一方诸侯。就?算是朝廷,也不敢轻易动他,一旦生乱,谁都?担不起后?果。且你们王氏还有把柄握在?他手里,本官也不能随意扣帽子,真真是无从下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