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公致年?纪大脾气却不小,惹恼了拼个鱼死网破,死也要拖陈九娘去陪葬。

外头的官兵喊了许久,吕家?人始终无?动于衷。

张小勇过来对陈皎道:“九娘子,喊话不管事儿啊。”

陈皎默了默,说道:“每日都喊,喊三天,若还是无?动于衷,那就格杀勿论。”

众人你看我我看你,胡宴试探问:“全部都杀?”

陈皎的耐心已经耗尽,“私盐私兵皆是重罪,抄家?灭族,吕家?跑不了。”

她不想在这儿继续耗下去,自顾走了,裴长秀跟了上去,说道:“吕家?妇孺……”

陈皎无?情?打断,“通杀。”

裴长秀闭嘴。

有那么一刻,陈皎后知后觉意?识到权力真的会使?人变得冷酷。

好比现在,她对于人命的态度再无?先前?那般悲悯,而是充满着不耐烦的杀戮。

是从什么时候改变的呢?

她仔细回想自己的心路转变,或许在魏县就已经变得冷酷了罢,亦或许手里?握了兵之后就变得铁血无?情?。

当一个人见过太?多生死后,会变得麻木不仁。

就像柳家?被胡宴绞杀的八口人,她不曾见过他们?的尸体,呈给她的只是冷冰冰的数字。

八口。

而现在的吕家?,跟那八口有什么区别呢?

她不曾见过他们?,没有任何情?感牵连,就是一群陌生人。不管男女?老少,在权力之下只是一串冷冰冰的数字。

有时候她也有些矛盾,会问马春自己是不是太?过残酷,马春理所当然道:

“吕家?人既然享了那份荣华,就得为此付出?代价,且许多事情?他们?从一开始就心知肚明,利用私盐从中获利,豢养私兵巩固地方势力。种种举动皆是掉脑袋的事,小娘子查办他们?,也在情?理之中。”

陈皎淡淡道:“他们?只是挡了我的去路。”

马春:“那才更应该清扫干净,凡是挡着小娘子去路的人,都应该清除干净。”

这话令陈皎沉默,也不知过了多久,她忽地问道:“倘若有朝一日,挡我路的人是淮安王呢?”

马春:“……”

陈皎似笑?非笑?,“也清理?”

马春露出?尴尬的表情?,“小娘子莫要为难奴婢,你知道奴婢不是这个意?思。”

陈皎哼了一声,转身道:“告诉胡宴他们?,吕家?老小一个不留,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顿了顿,“若我听到官兵们?奸-淫-妇女?,格杀勿论。”

马春问:“只可杀,不可奸-淫肆虐施暴?”

陈皎轻轻的“嗯”了一声,“给妇人留些体面。”

马春应是,随即迟疑道:“抄家?灭族之事理应上报到州府,方才万无?一失。”

陈皎:“我已经上报了,吕家?豢养私兵为地方动乱埋下隐患,我爹绝不会姑息,先斩后奏。”

马春闭嘴。

之后官兵们?喊了三天,吕家?根本就没有选择的余地,因为私盐就是重罪。开门是死,关门也是死,那还不如拼一拼。

第四?日的凌晨,胡宴等人直接放火烧吕家?宅,官兵们?发起了进攻。

这群人像野兽一般撕咬吕家?,先前?被陈皎约束,现t?在放任他们?杀戮抢夺,犹如从地狱里?放出?来的恶鬼,纷纷朝吕家?攻去。

一瞬间,喊杀声连天。

吕家?养的私兵们?也不是吃素的,两?军交战,展开了殊死搏斗。

而先前?送至樊阳的信件总算抵达淮安王手中,得知长姑县的情?况,淮安王震怒不已,当即命人去把崔珏寻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