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皎想了想,说道:“人各有志,不过你?们县衙真的太穷了,官舍跟猪圈差不多?,我能在这儿多?待两天吗?”

鲁正男:“……”

陈皎忙道:“不用每顿都?杀鸡的,我觉得?新米好吃,比淮安王府买的都?要好。”

鲁正男:“……”

她看起来真的很?像无赖。

鲁家?的条件可比官舍好太多?,晚上给她安置的屋舍床铺也干净整洁,陈皎脑中隐隐有个想法?,因为衙门实在太穷了,她受不了!

晚些时候鲁正男去到祖父房里,鲁东荣还未就寝,见他来了,问道:“那女娃什么?时候走?”

鲁正男露出为难,“孙儿看她那样子,想来是打算在鲁家?庄待几日了。”

鲁东荣皱眉,琢磨不透她在这儿的目的。

鲁正男对陈皎的印象还不错,说道:“孙儿瞧九娘子挺健谈,也没?有官架子,应不会是来找茬儿的。”

鲁东荣皱眉道:“阿奴天真,你?心?性纯良,莫要被她诓骗了去。”又道,“前些日宗家?书信与?我,提醒州府会差人下来清查,那陈九娘早就在隔壁郡捅了篓子,如今跑来盛县,准没?好事。”

鲁正男闭嘴不语。

鲁东荣继续道:“与?她说话时多?长几个心?眼,省得?入了她的套。”

鲁正男点头?,“孙儿谨记。”

鲁家?庄是难得?的世外桃源,鲁东荣并不想它被外来者打破。

他这一生起起伏伏,只想能清闲安享晚年,至于外头?的那些俗事,谁管得?了呢。

翌日天不见亮鸡鸣声响,老年人觉浅,一早便起来练五禽戏。

周边山峦起伏,晨曦时雾气渐渐散开,朝阳升起时云雾缭绕。

陈皎站在楼阁上观望云海,她已经许久未曾像今日这般享过闲暇了。

如果不是看到这里的人们,几乎会生出某种?错觉,她仿佛只是来度假的现代牛马,寻一处宁静的村庄,暂且逃离工作的繁忙,放松心?情。

马春在楼下喊她,陈皎回过神儿,有一瞬间?的恍惚。

远处炊烟袅袅,狗叫声、鸡鸣声、说话声,构建成了充满着烟火气息的人间?。

下楼用早饭,寻常人家?一天只食两餐,她是贵客,糙米粥,腐乳和烙饼,还有一碟腌笋,食了两碗才满足。

上午鲁正男带她去看庄子里的育种?场,他们还特地备了育种?室,涉及到的品种?极其?繁杂,有菜蔬,也有粮食。

许多?种?子陈皎都?不认识,还是鲁正男耐心?解释。他显然对育种?有着浓厚的兴致,说起种?苗成长的过程滔滔不绝,甚至连眼睛都?会放光。

在某一刻,陈皎后知后觉意识到华国人喜欢种?地是刻在骨子里的基因,祖祖辈辈都?爱干这事儿。

鲁家?庄的情形让陈皎明白曹士安为什么?要让她来盛县了,她差人回衙门把老头?儿请过来,私底下有些想法?。

这不,见鲁东荣不好忽悠,陈皎把主意打到鲁正男身上,试探说道:

“鲁郎君可曾想过自己的前程?”又道,“我知道你?大父无心?官场,自然也不允让你?去掺和,可是男儿志在四方,更何况还是现在这种?极不安稳的年代,你?真能澹泊明志?”

鲁正男笑了笑,似乎知道她想说什么?,回答道:“不瞒九娘子,如今朝廷腐朽,地方上又各自为政,北方更是胡人肆虐,国将不国。

“纵使我等饱读诗书,也不过是世间?蝼蚁,鲁某人轻言微,在这样风雨飘摇的家?国之下,实难托举。”

陈皎赞许道:“鲁郎君所言甚是,不过我还有说法?。”

鲁正男做“请”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