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原本以为自己会挨一顿臭骂, 事实上他也确实挨了骂,可是谁能告诉他,杀王震林叫没出息?
胡宴的脑子有短暂的断片。
面前的女人跟母夜叉似的朝他咆哮, 他听着却顺耳极了,仿若天籁。
陈皎又要拿东西砸他,他连忙抱住头?,她指着他骂骂咧咧道:“狗东西, 你若给我把王震凤杀了, 我立马叫你祖宗!”
胡宴窝囊道:“老头?儿当时晕了过去。”
陈皎愣了愣, 立马上前问:“有没有死?”
胡宴摇头?, “被?气晕了, 当时王家乱作?一团,到处找大夫。”
陈皎这才觉得舒坦了些, 歹毒道:“那老头?都七十多了, 肯定?扛不过去。”
胡宴:“……”
陈皎心?绪翻涌, 来?回踱步, 胡宴小声?道:“那王震林……”
陈皎:“杀了就杀了, 别打岔。”
胡宴闭嘴。
也在这时, 徐昭怕胡宴受罚匆匆前来?。陈皎知道他想说什么, 没好气道:“急什么,我没吃人。”
徐昭:“……”
见?胡宴没什么异常, 冲他道:“滚出去, 等会儿领军棍。”
胡宴起身屁颠屁颠走了。
徐昭求情?道:“那小子虽是莽夫, 平时也算收敛, 擅自杀人定?是忍无可忍,还请九娘子从轻发落。”
陈皎没心?思讨论这个问题,而是问:“王太?守被?气晕过去了, 你说他会不会一下子气死了?”
徐昭:“???”
陈皎:“老家伙命长,我得趁热打铁,让王家彻底乱起来?,火上浇油气死他。”
徐昭:“……”
“你去把吴主记给我找来?,我有事要与?他商议。”
“九娘子是打算清查王家的田地?”
“对,趁热打铁,把王太?守名下的田地收回来?。”
“那他多半会被?气死。”
“他若是不允,我便上告到朝廷,告他贪污受贿,把王家查个底朝天,抄他的家,灭他的族!”
徐昭抽了抽嘴角,据他所知,王家旁支同宗有在其他州做官,现?在王家遭难,那些同宗岂会坐视不理??
只怕这事捅到朝廷都说不定?。
他不敢吭声?,因为有些事情?是没法?去算计周全的,如果要去衡量,那就只能放任魏县腐败,什么都干不了。
徐昭心?情?复杂地出去了。
当天夜里王家愁云惨淡,王震林的遗体停放在厅堂,王震凤那边人来?人往,王震秋则趴在竹榻上叫唤。
眼下王震凤昏迷不醒,情?况很不乐观。他年事已高,本就有老毛病,今日又受到刺激,把中风给诱发了。
大夫给他扎银针,亲眷们忧心?忡忡,旁支王嘉南去到王震秋那里,同他说起被?胡宴杀害的二房。
“二伯着实死得冤枉,一小小的百夫长,竟狂妄成这般,简直欺人太?甚!”
王震秋红眼道:“你二伯脾气暴躁,哪里知道那帮土匪的厉害?
“陈九娘仗着有淮安王撑腰,在魏县为所欲为,倘若上次我们的联名上书管用?,就不会有今日的欺辱了。”
这话说得王嘉南沉默。
王震秋继续道:“阿越啊,赶紧书信求你三叔去,他在奉州为官,倘若把此事上报到朝廷,施压下来?淮安王府总得拿出个说法?来?,若不然,咱们王家的根儿只怕都得被?陈九娘刨了!”
王嘉南忙道:“事已至此,自然要联络三叔,他人脉宽,总能想法?子挽救王家。”
王震秋点头?道:“也都怪我们没用?,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