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珏点头表示赞许,能养得起马的山匪不简单。

一行人与谢必宗汇合,那边已?经差人就近通知猎户报案。

崔珏查验尸体,看他?们的体型应是北方?人。

眼见?天色不早了,他?们只留了几人善后,便接着前行。

现在?已?经入了武门县地界,明?日便能抵达法华寺。

晚上他?们在?一处村庄驻扎,当?地村民看到官兵就害怕,生怕遭遇无?妄之灾。

陈皎去?打听一番,结果村民无?人敢开门,她怕引起他?们的骚动,也只得作罢。

回到村头,她同?崔珏发牢骚,郁闷道:“吃了闭门羹。”

崔珏已?经习以为常,手里摆弄一根狗尾巴草,“匪过如?梳,兵过如?篦,官过如?剃,总是有道理?的。

“你若是百姓,看到这么多兵,倘若家中有貌美的小娘子,你敢不敢开门?”

陈皎噎了噎,一时不知说什么好。

崔珏仰头望满天繁星,自顾说道:“陈小娘子这么快就忘了自个儿曾经也是怕官的吗?”

陈皎老实道:“我怕狗官。”

崔珏:“这个世道就是如?此,你知道衙门的差役就算没有俸银,也有不少人愿意挤破头去?争吗?”

陈皎点头,“滥用职权从百姓身上刮油水,比那点俸银多。”

崔珏:“你说百姓见?着官怕不怕?”

陈皎闭嘴。

正如?崔珏所言,村里关门闭户的村民们正惶恐不已?,特?别是靠近村头的那几家,他?们把门窗堵得死?死?的,一家子竖起耳朵听外头的响动。

时值夏日周边的稻田里蛙声一片,呱呱叫个不停,不少萤火虫也飞了出来。

如?果是盛世,这样的乡村田园场景是叫人欣喜的,陈皎却无?心思欣赏,因为周边好多蚊虫。

若不是她管束得严,按以往官兵的尿性,村里只怕早就鸡飞狗跳了。

现在?他?们对她颇为信服,一来最初割鸡又鸟t?有唬住人,二来她会分补贴下?去?,查抄薛家他?们也分了钱银的。

一个巴掌一个枣,把这群兵蛋子整服帖了,都觉得跟她混能长久吃利,在?她跟前无?比温驯。

然而茅草屋里的村民却不这么想,一对母子压低声音道:“他?们要在?这里宿一晚么?”

“天菩萨,这得熬到什么时候?”

“今日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遇到这么一群祖宗,只怕在?劫难逃了。”

另一家也在?小声抱怨,他?们弄不明?白怎么会忽然来这么多官兵,就像哪里要打仗似的,无?端叫人恐慌。

那种不安笼罩着整个村子,就连狗叫声都少了。

也有人胆子大些,偷偷趴到窗户缝隙窥探,从月色看到那群人东倒西歪休息,没有人随意走动。

他?们心中既好奇又害怕,不敢发出任何声响。

这一夜终究是不眠夜。

夏日昼长夜短,翌日天不见?亮众人就起身离开了,村里的鸡鸣声响起,人们已?经走了大半。

一夜没合过眼的村民提心吊胆过了整晚,听到胆子大的人说外头已?经无?人了,其他?村民才敢偷偷出来探情形。

众人丈二金刚摸不着头脑,纷纷说起昨晚的经历,无?不感到恐慌又稀奇。

因为这是他?们第一次躲过官兵收刮。

也有人抱着质疑,怀疑那群人不是兵,一老儿毫不犹豫说道:“那些人就是兵,我见?过官兵。”

“咱们惠州的兵什么时候这般规矩了?”

“真是奇了,昨晚我连觉都不敢睡,生怕他?们来抢东西。”

“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