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宣兰真装出恍然大悟的模样,“两天前我遭人暗杀,抓的可都是刺客,如此说来是你的手笔了?”
“小兔崽子,我就不该对你手下留情。”
淮水族长淮叔忙站出来打圆场:“兰真,明管事考虑不周,他这事做得不敞亮,可他从没有想过伤你,他只想困住你……”
“你,”明管事立即一瞪眼睛,指着淮叔,“我们一起商量好的,你怎么能全推到我身上。”
淮叔不理明管事,掏出手帕擦擦汗:“兰真,我觉得你对我们可能有些误解,我们每一趟生意、每一批货都有买卖凭证,合规合法,规程齐全,按章办事,这……”
明管事打断淮叔:“卖她们的是她们爹妈丈夫,我买货卖货花银钱过明路,四洲门派公认的条贯,你凭什么扣我的货?你和我较什么劲?”
宣兰真一点点收敛笑容。
“你是不是以为你是大英雄?啊?”明管事轻蔑地看着宣兰真,讥讽道,“那一船船货退回去,家里穷得揭不开锅,爹不疼娘不要,还不是卖给别地儿的妓馆?你救得了谁?”
“我上个月还收了一对儿极品,西岛东边刀巷董家,爹烂赌成性,典儿卖女还债,怎么没见你从天而降?嗯?你救得了所有人吗?”
淮叔陪笑:“兰真,明管事新来的,不懂你的规矩,你别和他计较。”
十年前,宣兰真搬出东岛宣宅,单方面与宣蓁决裂。那时他狠狠敲打过一番妓馆,宣蓁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妓院管事也不敢触他霉头,不再大张旗鼓买进妓子,只将明面生意转到地下,东躲西藏狡兔三窟。
虽然各个妓馆收敛许多,但以宣兰真一人之力,根本无法追查所有买卖。
近些年妓馆收入低迷,明管事新官上任三把火,再加上其它管事的撺掇,竟重启了贩卖人口的航线。
“呵,”明管事冷笑,“他们怕你,我可不怕你。”
“多少次了?我们真是忍够了,好好的正经生意,被你搅得一团糟,看在岛主的面子上,不和你一般见识,你当我怕你?”
“你知不知道我亏了多少?嗯?有本事你宣家别找我要分红。两头吃,你们宣家真不要脸……”
宣兰真没有说话,脸阴沉得吓人,蒋愿还是第一次见他露出这副表情。
“够了,”触及宣家的荣誉与利益,宣尘香无法坐视不理,“等查清楚,我会放人。”
“不行,现在立刻放人!”
宣尘香冷道:“你勾结魔修图谋不轨,我还没有抓你,你跑这儿大呼小叫什么。”
明管事愣住了:“什么魔修?”
“凭你手下鲛人那三脚猫的功夫,怎么伤得了小叔叔?你为报私仇窝藏魔修杀人害命,怎么?你不知道?”
“你血口喷人,你……”
淮叔惊诧万分,一把拉住明管事:“宣将军,此话当真?”
宣尘香冷哼一声。
“此事我毫不知情,还请宣将军明察,”淮叔额角冒出冷汗,“我和魔族绝无干系,定是有人陷害我,我也是受奸人蒙蔽。事关重大,我会回禀岛主,请岛主定夺。”
“姑姑已经知道了。”
淮叔用袖子擦了擦汗:“知道了……知道了就好。那些鲛人随宣将军处置,一定要查个清清楚楚,一定是他们某些人心思不正……”
“不是……”明管事急眼了,那些鲛人都是他的血亲,他没办法撒手不管。
淮叔眼疾手快捂住明管事的嘴:“我们还有事要忙,就不打扰各位了,告辞告辞。”说完淮叔拖着明管事离开了。
宣尘香目送淮叔二人走远,她没再和宣兰真说话,只在前厅静静站了一会儿,看不见淮叔二人身影后,她才离开宣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