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愿手足无措,托着顾衍芝放平,搂着他轻声呼喊。只见顾衍芝脸色苍白,双眼紧闭,唇无血色,眉间胭脂印殷红得吓人。
秋素卿和舒黛眉急忙凑上来,秋素卿为顾衍芝把脉,脸色凝重。
之前在木船上,秋素卿已为顾衍芝诊断过,只是一些皮外伤,并无大碍。但现在脉相绵软,竟是中毒之兆。
何时中毒,所中何毒,秋素卿根本没有头绪。况且秋素卿只是粗通医术,根本无法为顾衍芝治疗。山野乡间条件简陋,秋素卿急得额头冒汗:“马上回泽沧派!”
秋素卿等人不敢耽搁,在双林港租了一辆马车,同行来到汴城,搭船沿运河北上莽荒山。
蒋愿把顾衍芝抱进马车,让他枕在自己大腿上。顾衍芝满头大汗,昏迷不醒,无声无息地躺在蒋愿怀里。
蒋愿一点点擦去顾衍芝的汗水,替他换下湿透的衣服,掖好被角,为他整理鬓发,摩挲他的俊颜,把顾衍芝照顾得很好。
蒋愿时不时为顾衍芝哺一口水,滋润他干裂的双唇。秋素卿见状冷哼一声,掀开车帷,与车夫坐在前面驾车,眼不见为净。
蒋愿很尴尬,他知道秋素卿不喜欢他,甚至将他推给谢夷铮。但秋素卿是顾衍芝的长辈,他不能说什么。
不过蒋愿全身心扑在顾衍芝身上,根本顾不上烦恼秋素卿的态度。
一路上蒋愿都不敢看秋素卿,秋素卿也没刁难蒋愿,只是偶尔冷哼几声发泄不满。
直到登上驶往泽沧派的巨型楼船,顾衍芝依旧没有醒来。
蒋愿与顾衍芝同住一室,衣不解带地照料他。秋素卿任由蒋愿看护,并无表示,偶尔来为顾衍芝诊脉,也从不与蒋愿多话。
蒋愿折了许多盏小小的花灯,系在顾衍芝床头,等待顾衍芝醒来。
蒋愿躺在顾衍芝身边,抬手拨弄五颜六色的纸灯,自顾自说一些往事。
“你记不记得有一次,你也是这么吓我。”
“有一年乞巧节,你去静虚派找我,结果我已经和师弟师妹约好,一起下山玩。”
“你半路说头痛,没办法,我只好扔下他们,带着你满城找医馆,结果刚到河边,你头痛就好了,说什么也不肯去医馆。然后我们放了河灯,还逛了花市。”
蒋愿突然笑了:“我知道,你只是想和我单独待一会儿。”
“我其实早就知道你喜欢我,我是不是很坏。”
蒋愿茫然盯着虚空,放空自己,思绪随着摇摇晃晃的纸灯,飘回从前。
“那天我回去以后,赵献还有裴晏和我炫耀了好久,因为那天所有花费师尊报销,他们去了最贵的酒楼。”7?1︿0⑤﹔88ˇ⑤90﹔日?更
过去的一切灰飞烟灭,所有的美好都毁了。
两行泪悄悄从蒋愿眼角滑落,转瞬沁入锦枕,消失不见。
“顾衍芝,你不要吓我了,我只有你了。”
再过一天,船就要到达泽沧派。秋素卿照例来为顾衍芝诊脉,顾衍芝病情没有恶化,但也没有好转。
蒋愿垂首靠在门框,玩自己的手指,他不想面对秋素卿。秋素卿也从来不理他,只当他是空气。
这次秋素卿查看顾衍芝的情况后,却没有直接离开,而是走到蒋愿面前,道:“我们谈谈。”
蒋愿惊诧地抬头,秋素卿开门见山:“马上就要到泽沧派了,你准备去哪儿?”
蒋愿愣了一下,嘴唇微张,没有说话。
秋素卿不耐烦地挑明:“我已经宽限容忍你许多天了,你还不知足?还要赖在衍芝身边?”
蒋愿懂了,秋素卿在赶他走,蒋愿一时失语,不知道如何回答。
秋素卿见蒋愿不说话,咄咄逼人:“你知道泽沧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