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谢霁寒反而找到裴家,提供了蒋愿的线索。裴家顺藤追查,从泽沧派下山的弟子中,套出顾衍芝不久前带回一个男人的口风。顾衍芝与蒋愿至交好友,此人必是蒋愿无疑。

裴家与泽沧派没什么交情,也不想开罪偌大一个门派,因此请了谢霁寒当中间人。一众人来到莽荒山下,谢霁寒却迟迟不肯上山。

谢霁寒解释道,他之前与泽沧派掌门有些不愉快,不好冒然上山。况且泽沧派势大欺人,不会轻易承认蒋愿在派中,他需要做一些安排准备。

一帮人就这样在泽沧派莽荒山下逗留。

当然这都是谢霁寒的借口,谢霁寒心中另有一把算盘。

若谢霁寒私下向顾沧澜要人,顾沧澜必定不会交出炉鼎。所以只能拿到明面上,正正当当逼泽沧派交人,杀人偿命天经地义,泽沧派顾及名誉,断然不会承认包庇凶手。

但谢霁寒不会让蒋愿落到裴家手上,他看出顾衍芝心悦蒋愿,定会想方设法帮助蒋愿摆脱炉鼎之躯,不会在泽沧派久留。

而顾沧澜此人冷心冷情,对炉鼎物尽其用。顾衍芝了解父亲脾性,只会带蒋愿尽快远离顾父。如此一来,父子二人难免会心生嫌隙,顾衍芝对父亲隐瞒行踪,教谢霁寒有机可乘。

谢霁寒安排裴家子弟在镇上招摇过市,紧逼顾衍芝尽快带走蒋愿,也为顾衍芝提供搪塞顾父的理由。

到时裴家与顾沧澜互相牵制掣肘,裴家不知道蒋愿的下落,只能纠缠顾沧澜,令顾沧澜无暇顾及蒋愿。谢霁寒则彻底打消了裴家的怀疑,趁机脱身去寻蒋愿。

而一旦蒋愿和顾衍芝离开泽沧派,没有顾沧澜的庇护,谢霁寒谢夷铮更容易下手。

谢霁寒来泽沧派的真正意图,是为了找出蒋愿离开泽沧派后的目的地。

顾蒋二人离开时使用大型阵法,造成四围灵力失衡。谢霁寒修为高深,一直在客栈中监测细微的灵力波动,一行人中也只有他能做到。

谢霁寒微微一笑,拍拍裴家家主的手,安抚道:“裴家主,时机已到,我们今天就上山。”

顾蒋二人来到阮家,乔装打扮一番。他俩为了安全,连名字也改了,顾衍芝改称燕回,蒋愿改称燕远,化做一对富商兄弟,被阮夙塞进了阮家船队中。

当天恰巧有货船启锚开航,二人搭乘大型楼船,离开了泽沧派的地界。

海雾厚得像在眼上蒙了白纱,阮家楼船困在浓雾中,海员抛出庞大的海锚,整艘船在这片海域已停留了多日。

蒋愿走出船舱,来到甲板上。一名老船员倚着门框,在海风中吧哒吧哒抽着土烟,粗燥脸面上是风雨的痕迹。

蒋愿与老船员攀谈起来:“老人家,这船什么时候出发?”

老船员抬起脚,在鞋底磕磕烟管,满手污泥沟壑,他笑呵呵答道:“快了快了,这雾马上就要散了。”

蒋愿点点头,露出忧心忡忡的神色。

老船员道:“客人不用担心,老头子我看天气很老道的,而且我们船长技术一顶一,绝对安全。当年泽沧派顾掌门都坐过我们这艘船呢。”

蒋愿愣了一下,“您见过顾掌门?”

老船员一阵唏嘘,“几十年前,我还是个年轻人哩,现在都成了糟老头了。啧啧,顾掌门估计一点没变。”

蒋愿奇道:“顾掌门也是去俪珠岛吗?”

老船员摇摇头,“不不,我记得特别清楚,他在半路就下船了。他还带了一个姑娘,两个人都长得仙人似的,太招眼了,说起来就像昨天才发生一样。”

确实,俪珠岛与顾沧澜有仇,他怎么会去俪珠岛呢,蒋愿暗骂自己糊涂。

蒋愿换个话题,“我看您精神不错,想必您练过功法吧?”

老船员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