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前时,还低瞥了一眼小宦官:“别?说洒家不救你,若是陛下看了杨先生的信之后龙颜大喜,洒家就替你掩了此事,若是......”他微眯了眼,神色莫测:“你自求多福吧!”

李忠正接过了信,一眼都不敢多看,飞一般地直入了殿。

殿内灯火通明,焚香袅袅。

正殿之中?,端坐一鬓须皆白的老者,虽只坐着,但浑身透露出一股威不可近的气势。

此人便是如?今的天下之主,康定帝。

康定帝本执笔阅册,听到了外间的动静,猛然抬起?头,催促道?:“快将杨先生的信呈上来!”

李忠正走到了康定帝身边,躬身双手奉信,还笑言:“比陛下预估的时间还要早些呢,杨先生那儿定是顺顺利利的。”

一侧的侍宦接过了康定帝手中?的笔,康定帝没等李忠正拆信,自己先急不可耐地亲自接过信,拆开?了外封,展信而观。

李忠正便端起?了烛台,护着芯火靠近康定帝,好让他能看得更清楚些。

信很是厚重,足足有十?多页,李忠正举灯的手都要发酸,却一动也不敢动。

良久之后,康定帝将信不轻不重地放在了桌案之上,几乎没什么声响,却引得殿内所有侍人大气都不敢出,纷纷垂下头,像是在等候康定帝的发落。

李忠正毕竟是康定帝贴身侍候的老人了,悄悄抬头看了眼康定帝的面色,见康定帝正半阖眼靠在椅背上,心?下一喜,连忙放下了烛台,跪在了康定帝的脚边,动作夸张,伏身一拜:“奴恭喜主子?,贺喜主子?。”

殿内侍人也都跟着哗啦啦地跪了下去,却没有如?李忠正般道?喜,一时殿内针落可闻。

康定帝默了片刻,倏地嗤笑一声,玩笑似地踹了踹李忠正的肩:“倒是你机灵,朕还什么都没说,你便能知晓结果了。”

李忠正顺竿子?往上爬,慢慢起?身:“能得主子?的夸,奴明日?就要告诉阖宫了!”

康定帝很是受用,不吝展颜而笑,指了指桌案上的信,叹道?:“不亏是杨先生啊,先前朕不许他离京,就怕无人制得住那人,却不想反倒是拖了时间,若是早几年便让杨先生去了成州,说不定今日?朕也不必烦忧了。”

皇帝赞臣子?而咎自己可以,但奴才却是万万不可的。李忠正边收好信,边回道?:“主子?是哪里的话,若不是如?今时机刚刚好,就算是杨先生亲自去做了成州的藩台,也未必会?有这个效果啊,还是多亏了主子?......怎么说来着?”李忠正夸张地敲了敲自己的脑袋,又晃了晃:“哦对?,运筹帷幄!”

康定帝接过侍宦递过来的茶盏,掀盖一划,刚送至唇边,便被李忠正逗得一笑:“你呀,是老了,说话也不利索了。”

才抿一口?,便发现茶盏中?不是茶,竟是水,却也没生气,了然地用茶盖点了点李忠正:“老了比之前还爱管事了,竟是茶也不让朕喝了。”

李忠正双手接过了茶盖,咧着嘴笑道?:“奴是老了,可主子?却没老,这天下可都指望着主子?一人呢,也该早些歇息了。”

康定帝轻叹了口?气:“也对?,三更天了吧,是该歇息了。”身边的侍宦悄然靠近搀扶起?康定帝,正引着往寝殿走时,康定帝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回头又问?李忠正:“杨先生选中?的人可入了京?”

李忠正转了转眼珠子?,才答道?:“是,昨日?入的京,今日?还去了大理寺与国子?监,正住在杨少卿府上呢。”

康定帝稍颔首,没问?为何要去大理寺与国子?监,只询了别?的:“人如?何?”

李忠正:“奴不敢定言,但听说,此人还是祝学士的学生。”

康定帝来了兴趣,回身看向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