浓云又重新集聚起来,黑沉沉地覆压天地,一场急风骤雨将至,沿街的店铺或是?掩了?半截的门板,或是加固了挡雨的幕棚, 都是?严阵以待的模样。

步故知取了?果子后, 便加快了?脚步往孔家赶, 刚入巷口就撞上了在这里来回踱步的孔文羽。

孔文羽一看到步故知, 眼睛发亮, 就像见到了救星一般迎了上去,长舒了?一口?气:“还好?你回来了?, 不然我就要去县学找你了。”

步故知闻言眉头?紧皱,他知道孔文羽专门在巷口?等?他一定是?款冬那边出了?什?么事, 步履更是?匆匆,连带着孔文羽跟在后头?都不得不小跑起来,边还有?些?无措:“你夫郎醒了?有?半个时辰了?, 没看见你就一直在屋里哭,我本想给他送点?吃的, 可我刚一到门口?,你夫郎听?见动静,哭得就更厉害了?,我也就没敢进去。”

果然才到孔家门前,就能听?到款冬隐约的哭声从侧屋传来,孔文羽接过步故知身上的包袱纸袋和油纸伞,急急催促道:“你快进去瞧瞧吧,这哭声就没停过,我都怕他要哭出事了?!”

步故知感激地看了?孔文羽一眼,才行一步又折身对孔文羽:“我给你和款冬买了?果子,就在油纸袋里,劳烦你各分一半,若是?你喜欢吃多拿些?也无妨,我等?下再?出来拿。”

孔文羽却直接将油纸袋塞回步故知手上,头?摇得跟拨浪鼓一般:“既是?你买的,你和你夫郎吃就可以。”

步故知又塞了?回去:“本来就是?专程给你和款冬买的,我不爱甜食,小羽莫要推辞了?,不然我怎么好?意思再?麻烦你呢?”

侧屋款冬的哭声陡然小了?很多,步故知和孔文羽都是?一惊,也就没再?纠结客气,步故知对着孔文羽稍颔首,抬步往侧屋去了?。

不过几十步的路,却让步故知走出了?一身的汗,越近侧屋款冬的哭声竟越听?不真切,步故知耳中?一阵嗡然。

推开门果然看到款冬正在床上抱坐双膝,埋头?抽泣。

款冬听?到了?动静立马抬起头?来,一双杏眼已哭得发红发肿,下唇也有?深可见血的齿印,鬓边碎发凌乱,贴在了?款冬的面颊,更显得他面苍如白?纸,而红眼齿印就像上头?洇开的几滴血,看得人心惊。

没等?款冬动作,步故知大步坐到了?床沿,将款冬紧紧抱至怀中?,语有?急切:“怎么了?,是?哪里不舒服吗?”

温暖骤回,款冬的双手连忙攀环住了?步故知的脖颈,就像缠树的藤蔓缚住了?依靠,他已哭得说不出话来,但在拼命地摇头?。

步故知仍由款冬环紧自己,他抚上了?款冬的背脊,却发现款冬身上的衣服已然汗湿,想必是?哭得全身发汗,如此容易邪风入体诱发伤寒,便连忙拉过了?薄被,盖住了?款冬全身。

刚想开口?哄款冬换件衣裳,却见款冬已然憋住了?哭泣,但还是?有?些?抽抽搭搭的:“夫...夫君,你为什?么不要我了?。”

步故知知道款冬现在的心理状态十分危险,受不得任何风吹草动,他本也不想在这种时候留款冬一人在孔家,如此会?给孔文羽带来麻烦不说,还会?加剧款冬的心理问题。可款家那边的事他必须在开堂之前解决好?,不然一旦堂谕下达,款家的一切都会?被没入官府。

步故知在猜到款冬父亲的户籍被并入款老二家后,就知道款冬父亲的财产也一定被款老二家吞了?,可那本应该是?属于款冬的,即使无人提及,款冬可能也并不清楚,但步故知也想替款冬要回来。

故他今日才特地去了?县学,想要款老二家亲自写下他们吃绝户的证书,如此才可以留下款冬父亲的遗产。

款家本就颇有?家底,加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