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道:“步郎君让十一去?了渝州,来回大概五日,而步郎君肯定?也是算好了时间?的,估计十一回来的时候,步郎君也能回来,那便是后天了。”
可这次却没能让他糊弄过去?,反倒是让款冬想起了什么:“今早林护院送东西回来的时候,可曾说?了别的什么?”
杨安摇了摇头:“林护院行色匆匆,送完了东西便立即走了,还是叮嘱了三日前步郎君的吩咐,叫我?们不要轻易出?去?,只多了句,即使需要外出?采买什么,也得戴步郎君送来的面巾。”
款冬“蹭”的一下站了起来,也打翻了铜盆,冰冷的水溅到了款冬的脸上,却像是让他神思更加清明了:“不对,这都?三日了,夫君一定?是去?做了什么!不然他不会不回来见我?的!”
他顾不得自己此刻狼狈模样,草草拿了巾帕捂住了被烫得通红的手,对杨安吩咐:“你留在这儿,我?去?找夫君。”
杨安哪里能让款冬出?去?,忙央求道:“使不得啊款郎,步郎君不让我?们出?去?定?有他的道理?,若是您出?去?出?了什么事,奴哪里担待得起。”
但款冬显然拿定?了主意,他在杨府中待了快两年,早就不是那个在清河村里畏畏缩缩任人欺辱的款哥儿,而是掌控了杨府大半生意的款郎,一举一动之间?沾染了与张三娘一模样的威势,只要是款冬下定?决心?要做的事,即使是在杨府中,也没人敢拂了他的主意,就连张三娘也会听从?七八。
若是还是东平县里的款冬,定?会守着步故知的话,安分待在这里,以求让步故知安心?,但此刻的款冬却不会一味地“等候”步故知,他知道步故知是想保护他,但他也应该为步故知做些?什么,而且他直觉,现在是一定?要为步故知做些?什么。
款冬什么也没说?,只站在那儿看了杨安一眼,眉间?压云,往常瞧着温和的杏眼在此刻也显出?了三分凌厉:“是你留下,还是李护院留下?”
这便是不想再商量了。
杨安一咬牙,对着款冬道:“奴去?叫人备好马车,让李护院陪着您,奴留在这儿,若是步郎君突然回来,也能传个消息。”
由李护院驾着的马车从?县衙驶到了林护院他们落脚的宅院里,一路浓云汇聚,天色愈暗,还没到日落时候,天色已黑了大半,气氛压抑得教?人有些?喘不过气来。
款冬面上戴着面巾,牢牢掩住了口?鼻,但即使如此,也能闻到院中传来的浓重药香,这让他本就惴惴不安的心?更是沉了下去?。
今早时候,杨安也让他喝了一碗药,只说?是步故知叮嘱他们都?要喝的,别的便再没多说?。这药其实有些?莫名,可当时款冬心?神不定?,便没有多想,但现在闻着院里药香,款冬倏地想通了什么!
是要有大灾了!
他忙跳下了马车,推开大门找到了林护院,多余的话一句未说?,只凿凿问步故知的去?向。
林护院见款冬是自己猜到了什么,加之他心?中也很是担忧步故知,便一点都?不想隐瞒,将这几日发生的事一一与款冬说?了,最后再转述了步故知临走前的话:“步郎君说?他一定?会平安归来的,叫您莫要担忧。”
款冬怎么会不担忧,他深知步故知的性子,越是危险的事他才?会越一个人去?做,步故知独身?去?了那处,便说?明情况定?是险之又险。
想着想着,款冬的泪便湿了大半的面巾,可他也未自怨自艾地耽搁时间?,问清楚了地方,便要去?找步故知。
就在重新上车的那一瞬,他的心?蓦地重重往下坠了一下,叫他站也站不稳,好在及时握住了车辕,才?没摔倒。
他似有所感,抬头望向了林护院指的方向,那处不比城中平阔,而是矮山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