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阻拦张达的动作,而是耐心等张达重新站了起来,将手中灯笼递给了张达:“你?拿着吧,若是待会儿想跑,也能看清路。”

张达身形一顿,呆愣愣地依着步故知的话接过了灯笼。

步故知这才折身往院中走,还对张达吩咐道?:“靠近些,我?才能看清。”

张达来不及体会步故知的用意,连忙跟上步故知的脚步。

走近了,步故知才认出,方才他看不清的东西,原来是一座半人高的铜鼎,再近些,灯笼照亮了铜鼎内部,便能发现里?头有明显焚烧过什么东西的痕迹,显然是没清理过,这些残灰被雨水浇湿,和成了一团一团的。

“呜呜呜......呵呵呵......”

就在步故知正要俯身查看的时?候,院中突然响起了女子的哭笑之声。

步故知猛然抬头,寻声看去?,似乎看见了从正堂窗户中闪过的一点幽暗的光,而这点光,竟然还是蓝绿色的!

像极了传说中的鬼火!

步故知身后的张达已?然被吓得愣在原地。

“呜呜呜呜......救救我?......救救我?......”

那女子的声音此刻变得更加诡异,撕扯着扭曲着,一声一声,都在求救。

“砰”的一声,张达已?然被吓晕过去?,倒在了地上,溅起的泥水脏污了步故知的衣角。

步故知知道?张达是被吓晕的,但在这种情?况下,他也顾不上张达,只能当机立断,抽出了张达手中的灯笼,没有任何犹豫地往正堂去?。

正堂不比院中,没有任何光亮,一团漆黑,透过窗户什么也看不清,像是隐藏着巨大的危险。

步故知站在了正堂门前,没有立刻推开门,而是僵住了,只有握着灯笼的手,在无意识地攥紧,额头冷汗也在不断地渗出。

他并非完全?不怕,但怕的不是他人口?中的“鬼祟”,而是这扇门后刻意装神弄鬼的人。

他不能保证这扇门后,会不会有谁在等着他,等着他自寻死路。

可他只能赌,赌这背后之人,不敢真的对他动手。

而其中唯一可以让得出此结论的依仗便是,若是他们当真可以直接动手杀了他,那他们也无需大费周章如此装神弄鬼地吓他,想要他知难而退。

是了,他虽经历了魂穿之事,但从来不信鬼神之说,从他得知张府案件的那刻起,便猜测这案件是冲着他来的。

再有便是景州知州不寻常的态度,面对他故意地失礼挑衅,也能生生忍下,只为?了多番暗示他,这张府案件,有鬼神灵异在其中,是他不可能破的案件,目的就是为?了让他不敢去?查。

而这样?,他步故知到任后遇到的第一个?大案办不出个?结果,自然就不可能服众,也就在永泉县待不久,只能如府衙护卫所说的,像之前那些京里?来的官员一般,灰溜溜地离开景州。

也是如此,才叫步故知确定?了,这永泉县张府的案件,是针对他而来的。

只是,他不敢确定?,这张府是否完全?是因他而遭难,或是其中别有隐情?,而他的到来只是加速了此事的发生。

但无论是他想在永泉县立足的目的,还是张府之案与他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他都不可能坐视不管。

既然他们无数次跟他强调张府之中有鬼祟出没,那他自然要看一看,这“鬼祟”究竟是什么!

灯笼暖光映在了步故知的眸中,驱散了原本阴森的冷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