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只是空穴来风,届时又有多少无辜之人会被牵连, 又要消耗多少朝廷精力, 其中损耗不?可谓不?令人揣之心惊。

叶举子只抬头看了海靖王一眼, 便?连忙又垂下头, 双手微微蜷着, 掌心汗湿,咽了口唾沫, 才颤颤巍巍开了口,已然没有了方?才在一众学子当中言之凿凿的样子:

“学生是听闻那李博达向来学业平平, 却在京城乡试当中压过了几位素有名望的学子,夺了亚元之位,而那赵大?学士在乡试之前又多和李府有所往来, 难免不?让人生疑。”

海靖王直身端坐,面上看不?出喜怒, 只安静听人说完,不?置可否,半晌不?语。

在场所有人都拿不?准海靖王这种姿态究竟是何态度,又无人敢言语,一时之间?,大?厅之内针落可闻。

叶举子原先还能?正跪直脊回话,但在如此诡异静谧的环境下,心中的不?安无限放大?,到后面,竟开始不?自觉地颤抖,额前也?渗出了冷汗。

大?约又过了一炷香时刻,海靖王终于开了口,依旧是语气淡淡:“怎么本王没听见?你?的籍贯姓名。”

这话倒让人有些疑惑,虽说相交之礼需得自报家门,但既有大?事在前,未报家门并?不?算失礼,怎么海靖王竟突然讲究起这些微末之事。

跪在地上的叶举子也?是一怔,随即伏身恭敬回话,不?过现在,任谁都能?听出他话中颤栗:“学生景州叶鸣,叩见?殿下。”

海靖王微不?可见?地蹙了蹙眉,但很快露了个笑,可并?不?让人觉得比方?才亲和多少,甚至周身气势更甚:“景州......”拖长的语调让这简单的二字显得有些意味深长。

很快,面上的笑又消失了,“既是景州远道而来的举子,又是如何得知李博达平日学业与李府门庭之前的事啊?”

海靖王的话刚落,大?厅内的一众学子瞬间?觉出其中深意。

是啊,这叶鸣既是景州举子,而那李博达是京城人士,又是高官子弟,他一个小小举子又是如何详细得知李博达和李府之事的?

海靖王指出了如此大?的疏漏,按理来说这个叶鸣应当会比方?才更加害怕才是,但不?知为何,叶鸣听了海靖王的问,竟突然镇定下来,像是早有准备般,抬起头与海靖王直视,面色凝忧:

“回殿下,学生虽是景州人士,但乡试放榜那天就动身上路,十一月初三?便?到了京城,又为了准备会试,常与各种集会结交,知晓了不?少京中之事,而李博达与李府的情况,也?是听了不?少人的谈论才得知的。”

他再一拱手,“这些事并?非学生一人知晓,而是早在贡生举子间?传扬开来,李博达的亚元之位实在来得稀奇,而赵大?学士又不?加避嫌,我等自然起疑,还请殿下明鉴。”

海靖王静静听他说完,略微颔首,像是认可了此人的说法,但片刻之后又继续问道:“那既早有人知,为何早些时候无人向贡院检举此事,而你?也?为何偏偏要等到今日?”

叶鸣还是一副大?义凛然的模样:“自然是旁人皆畏李府权势,不?敢检举,而学生起初也?有些畏惧,恐惹祸上身,但今日与各位举子一聚,深觉学生一人之安危比不?上万人科举之公道,故将此事大?白于天下,还请殿下为天下苦读学子做主。”

说罢,郑重伏身叩首。

这下大?厅内当真有不?少学子为其触动,甚至还有人想上前与叶鸣同跪,但被同行之人及时拉住,才收回了脚步。

海靖王扫过一众学子,随即拊掌轻笑:“舍身为天下大?义者,本王佩服。”

叶鸣仍是伏叩于地,但眼神一亮,嘴角忍不?住地弯曲。

“可,早在三?月前,已有人向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