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远直至消失不见。

他不曾想过,线的那段,会在一天,被?一人紧紧攥住,从此,他的眼?里心里便只有那人,他的呼吸,他的心跳,他所有的情绪波动?,都像那根风筝线一般,由?款冬牵动?。

起初,他对这种奇妙又陌生的感觉避之不及,但款冬却固执地用他自己的方式,一点点融化了他心中不能诉之于口的坚冰,恰如春风拨动?心弦,有声又似无声,只等他反应过来,爱意便化成?春雨,兜头浇下,洗去了一切的阴霾与?污浊。

他攥紧了款冬的手,一字一顿,饱含着浓烈的深情:“冬儿,年年岁岁,朝朝暮暮,恰如今夕。”

款冬感受着额头的温度一触即离,心下蓦地漏跳了一拍,即使他与?步故知早已亲密无间,但他还是会因此而触动?。

他稍昂着头,望进步故知的眼?底,彼此眸中的情谊升腾到?极点,几?乎要凝成?了实质,他忍不住抬手抚过步故知的眉眼?,说着早已重复过无数次的话,是承诺,也是期盼:“夫君,我会永远陪着你?的。”

杨府内的丫鬟小厮都伶俐的很,见了两?人你?侬我侬的气?氛还有什么不明白的,纷纷偷笑着散去了。

虽说宫宴会在子时前结束,往年杨府一家也都会在子时前回来,但因着今年杨大学?士与?杨谦都不在,杨府中只剩下张三娘和两?个孩子,今上与?杨妃便特意提前吩咐了,叫张三娘今年除夕时候带着两?个孩子一同在景仁宫守岁,这是从所未有的莫大的恩典,也是要叫旁人看看,即使杨大学?士致仕,杨府在京中在今上心里的地位依旧没有丝毫的动?摇。

也是因为张三娘今夜不归,府中便也不拘什么规矩尊卑了,在过完所有年节流程过后,想回家的回家,想出去赏灯的赏灯,每个人都自在的,步故知与?款冬也没有守在正堂之中,而是一同回了寝居。

倒也不是为了别的什么,是今早时候,门房那头送来了几?封来自东平县的信,但因为除夕这日礼节甚多?,又不想草草阅览,便留到?了今晚。

信到?手很是沉甸甸的,共有五封,想来应当?是祝教谕、裴昂与?傅玉汝、魏子昌与?孔文羽的信。

拆开一看,果真如此,不过五封当?中,只有裴昂与?孔文羽的厚些,其他的也就一两?页信纸,而裴昂与?孔文羽的信简直快要成?书了。

步故知与?款冬相视一笑,决定将“两?本书”放到?最后再看,先?是打开了祝教谕的信,上头皆是祝教谕的叮嘱,还有提醒抓紧学?业的话,不过到?了最后,却有了与?前面“矛盾”之处。

“晏明,虽说你?此番去往京城,乃是肩负大任,少益也一定与?你?说过,今年京城乡试的解元之位,你?需势在必得,老?夫自然也甚是看好?你?,不过,世上哪有什么十全十美的事,有时未必差的是才学?,而是气?运,当?真是玄之又玄,若最后未能如愿,也切莫自责,只要你?心中仍有此志,何愁不能解天下之困顿?”

看到?最后一个字,步故知心中竟有些酸涩。此番被?迫前来京城,肩负之责愈重,即使所有人都看好?他,但每每温书到?深夜,恍然抬头望着天上月时,心中仍会不安,若当?真他只有蜉蝣之力,是否将会面对一场死?局?

而祝教谕仿佛是听到?了步故知此问,并?给了他答复,即使将行不会是坦途,而是曲折弯绕之路,但有一份力便尽一份力,星火亦能汇聚成?燎原之势,巫医之困终有一日会解。

再看傅玉汝与?魏子昌的信,他二人笔墨不多?,傅玉汝是在生活上问了步故知与?款冬的安,另外还额外叫款冬一定要珍重自己,而魏子昌则是与?步故知说了些学?业上的心得。

最后便是裴昂与?孔文羽的“两?本书”了,步故知已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