陷入敌军,无异于是三军之耻,击退南康王的进军又?如何,依旧没有扭转大晋的颓势,从先帝金山堡一役数十?万大军折陨而始,“南康王”三字便?是横亘在大晋头顶的乌云,不除去?南康王,难以雪耻。
这是一场国运之战。
是责无旁贷的奔赴。
从一千人,辗转深山打伏击,慢慢减员至五百,三百,两?百,至最后一百人....
那个与他一般大的少年,双腿坏死?卧在深岩下动弹不得,人已瘦如骨柴,却是艰难地用?锋锐的石头划破手腕,那一滴滴血慢慢汇入干涸的羊皮勺中,递到他面前,眼底始终载着求生的渴望,
“少将军,活下去?...一定要活下去?...”
带着所有人的使?命活下去?。
是啊,就是这一口口血延续了余下一百将士的命,就是这股信念让他们?撑一日,再撑一日,最终冲出白银山的重重围剿,潜入北齐营帐,让“南康王”三字成为历史。
一场大火从南康王的军帐一路蔓延至白银山,将一切烧为灰烬,他后来甚至都不曾寻到他们?的尸骨。
前方,顺着广袤的丹樨往上,一百零八石阶一路通向庄严的奉天殿,陆栩生缓步前行,他从未走的这样慢,仿佛脚下踩着均是战友的一截脊梁。
行至半腰处,无尽的寒风从身后狂涌而来,陆栩生似听到有什么人在呼唤他,忍不住回过眸。
仿佛有无数个英魂矗立在他身后,可细看来,不见音容相貌,但见远山脉脉,霞云萧萧。
皇帝在御书房召见了陆栩生。
陆栩生如寻常一般先将军营诸务禀报,皇帝也照旧亲自替他斟一杯茶,推至他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