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的娘亲,反而不是最令她担忧的。
娘亲显然已走出来,打?算过自己的日子?,她身边怎么?着?还?有云南王。
爹爹就不一样了。
他一个人孤苦十九年,今日受了这么?重的打?击,往后?会如何实在叫人悬心。
不过当着?母亲的面,程亦安未表露出来。
“娘,您真的不打?算回?云南了吗?”这可?是突如其?来的喜讯。
夏芙笑道,“嗯,往后?我就留在京城。”
程亦安兴奋地抱住她,不消说娘定是为她留在京城。
“那王爷怎么?办?你们夫妻分隔这么?远不大好吧?”
夏芙敷衍道,“王爷每年总要回?京与我们团聚的。”
朝廷需要质子?,这也是没法子?的事。
“娘亲放心,还?有我跟陆栩生,我们一定好好孝敬您。”
“好呀....”夏芙咧嘴笑了,心里已经在盘算,隔日得去选个地儿,筹备药铺的事。
垂眸落在腕间那一串珊瑚珠子?,她目光定了定,退下来套在程亦安另外那一只手上,
“安安,娘亲这串珠子?给你了,你留着?做个念想吧。”
这串珠子?见证了安安的出生,见证了她与程明昱那段时光,没有谁比安安更?有资格来保存它。
程亦安看着?这串珠子?,心情五味杂陈,“是爹爹赠给您的吗?”
夏芙垂眸点头。
马车刚抵达云南王府,程亦安搀着?母亲下车,就发现一贯伺候父亲的一位仆人焦急地在对面张望她,程亦安心头突突一跳,赶忙走过去,低声问,“怎么?回?事?”
那仆人急道,“三小?姐,家主吐血了,您快些去看看吧。”
程亦安猛吸了一口凉气,她什么?都不怕,就怕爹爹咳血,前?世爹爹就是这么?死的。
程亦安顾不上了,连忙折回?来与夏芙道,
“娘,家里有些急事,我得去处理。”
夏芙深深看了她一眼,“那你路上小?心些。”
程亦安这厢赶忙登车,往程府奔去。
云南王府离着?程家有些远,程亦安吩咐裘青赶快些,裘青却也不能不顾主母安危,至程家侧巷子?里时,已是戌时三刻,仆人立即领着?程亦安从隐门直抵程明昱的书房,程亦安迅速赶到抱厦,轻轻推开门,却见程明昱躺在榻上睡得正沉,脸色十分苍白?。
焦伯伺候在侧,见她过来连忙让开,哽咽道,
“三小?姐,家主从未病得这般重,他不让惊动任何人,可?老奴不放心,还?是请了您来。”
“这是自然的。”程亦安点点头,净了手,在床前?锦杌坐下,问老仆道,“老太医可?来看过?”
焦伯叹道,“已经看过了,说是郁结于心的淤血吐出,并不算坏事,开了药让好好修养,就没旁的话?。”
程亦安悬着?的心落下,目光移至榻上的程明昱,忍不住握住他发凉的手,
不一会药熬好送了来,程亦安试图唤醒他,“爹爹,爹爹该用药了...”
程明昱迷迷糊糊睁开眼,看到一张熟悉的轮廓在眼前?晃动,仿佛听到一道柔软的嗓音在唤他“家主,家主...”,程明昱挣扎着?要起身,“芙儿....”
老仆立即上前?帮他,用引枕给他靠着?,程明昱再定睛一瞧,看清是程亦安,眸色微微一顿,旋即满脸尴尬。
程亦安装作没听到的,从下人手里接过药碗,
“爹爹,女儿给您侍奉汤药。”
程明昱看了药碗一眼,没有动。
程亦安不高兴了,“爹爹,您也是上了年纪的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