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

伏?终于回过神,忽忆种种,他松开烈成池,只感到万分荒唐。

烈成池却对那手腕仍有留恋,不舍松开。

“我只是期盼你收了它,遗忘我时就可以慢些,哪怕只慢一天。”

烈成池当年确是如愿了,这个被伏?亲手养出深沉城府的帝王,置身劣势也处处藏心机,苦心孤诣地要留存在一个妖的心里,伏?居然对此毫无察觉。

“我的记性好得很。”伏?讽道。

“你别气…”烈成池握着他腕骨的手松下来,转而牵住他的衣袖一角,低声道:“无论怎么说,取时也是很痛的。”

伏?只是拂袖,坐至木交椅上,眸光锐冽。他不展喜怒地盯向烈成池,不管历经多少世,他的眼神都仍然教烈成池心生畏忌。

这是伏?第一次被烈成池欺骗,他想起初见时对方扮的那名扫地僧,每天只在他面前闷头扫地,一尘不缁的庭院泰然扫个不停,不愧是当过皇帝的人,在他面前稳坐钓鱼台,如此沉得住气。

“我今生幼时多梦,因此记起了很多前尘往事。”烈成池如实招来。

“那你如何猜到我要去邯羌漠地?”

“锦悠城,邯羌漠地,妖界,我能想到的只有这些地方。我先跟了你一段路,猜到方向是邯羌,赶路去了那里。”

二人刚好在邯羌漠地外的茶肆相遇,光说巧缘是难够的,倒不如慨叹命中注定。

“看望朋友也是你编的瞎话?”

伏?这才想明白,怎么就那般巧,又那般蹊跷,一只鹰刚好就埋在白骨沟附近,又有谁会千里迢迢去祭拜一只鹰的尸骨。

“确是我在南阳羽那一世养的鹰,是你不记得了。”

伏?细细地一回想,终于记起,南阳羽确实有过一只白色翅膀的鹰,陪过他出生入死,征战八方。

气氛陷入僵固,伏?坐在木交椅上,手肘拄着颊侧,看似懒散怠惰,实则狭眸里尽是杀气。

一代帝王乖觉地立在他对面,停了话音。

冷月环在门口站了会儿,听到里边渐是没声,以她对伏?的了解,心知不妙。

她暗咳两声,喊道。

“大和尚,今天的碗好多,你吃完就不来帮个忙?”

烈成池猛然抬起头,想应声出去,又下意识地看向伏?。

“滚。”一个单字,伏?恭谦有礼地送走了烈成池。

冷月环看见烈成池走出来,舒一口气,这俩人待下去可不要打起来。

“冷姑娘……多谢……”烈成池踏出房门,心有余悸,真挚道出一声谢。

“嗯?”冷月环抱起双臂,偏头看他,意有所指,“你以为我不知道?”

烈成池一怔,缓慢改口:“……冷姐姐,多谢。”

“他生气了?”

烈成池点点头。

“你为何瞒着他?”

“我不知该如何交代。”

“老狐狸陪过你这么多世,许是当局者迷了。我从见你的第一眼,就从眼神中认出来你是阿池。”冷月环牵起他的衣袖,将他往疱屋领去,对他说:“刘富贵一家当年差点烧死你之后,被老狐狸报复得不轻,你知道吗?”

烈成池不明所以,摇了摇头。

“伏?送了刘家一面镜子,没多少年刘家人就全都短命了。他虽然不招惹别人,但他尤好记仇,遇事睚眦必报,有些疯魔的,待他好时他会记在心里,若是害他,则要么毁了你,要么玉石俱焚。”

烈成池不知道刘家的事,但他知道在南阳将军那一世,南阳羽中箭身亡,伏?宁肯抛却修道的忌讳,也要为南阳羽报仇,杀了数百人连同国师和皇帝,他杀念蔽眼,所怀的报复心极盛,令人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