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当然指望,我为什么不指望?”
“我看你是疯魔了。”
“伏?,你明白吗?千人有千面,妖也是。你为了成仙能把自己关在这个小院里二十年,装模作样地养个素不相识的凡婴,你谋功德、修为、妖界之巅,难道不是疯魔?我是不谋这些,我只谋一段情爱,我敢说你为了修为能赴汤蹈火,你所谓的动念早成执念。兴许我是也疯了,在人界里流浪百年,东躲西藏,我要的只是一个人的心。现在这个人就在我面前,妖性多贪,我能忍得住不要?”
伏?听罢,久久沉默,想来也是伶牙俐齿遇上了敌手,被冷月环给说住了。
“但是”伏?寻了半天说辞,却只苍白地强调道:“他是道士。”
“烈成池有佛缘,说不定来日就会降了你,要你现在就前功尽弃,当断则断,你肯不肯?”
“只差临门一脚,笑话,我会放手?”
“福兮祸之所倚,你看中的好事说不定就会坏事。阿池心思单纯,你这般骗他来修功德,不合天理。”
“好,好,我不劝你,你也莫来劝我。”
冷月环笑吟吟地出奇制胜,哄小孩般的,摸了摸伏?的脑袋,把头搭在伏?的肩上,看向芬菲烂漫的碧桃,明眸中映出光辉。
数百年前,伏?在眠月洞里见到一只小白狐,当时,他手欠地揪着脖颈把她拎起来,左右晃悠着玩儿,她还没断奶,反嘴狠狠地咬着他不撒口,在他右手食指留下了一道月牙状的疤痕。后来羁旅在外,但每每见到这道疤痕,伏?都能想起妖界那个飞扬跋扈的小白狐。
“冷月环,既然妖界回不了,此处花期每年开一次,你记着常回来。”
“记着了,记着了,到时你可别不见人影。”冷月环笑着回应。
自那日碧桃林一叙后,冷月环就又踏上了和道长寻找初世魔的道路。
孟知意也教了烈成池将近三年,所要传授的东西都已差不多,是时候带他回到紫薇城。
而烈成池自打那次筵席之后,便总是满怀心事。
他知道这场筵席一办,就代表他将回到紫薇城,却不知伏?如何做想。
只不过出乎意料的是,伏?竟然答应了陪他住在紫薇城。
朝堂之上,孟知意与几位帝党一齐上奏,当众陈述鑫朝太子尚存活于世的事实。
此言一出,满堂皆惊,瞬时哗然,众人议论纷纷。
烈玉山当即一拍案,站了起来,说是孟知意一把岁数活糊涂了,在此胡言乱语,不如早早地告老还乡。
而孟知意浑无惧意,不卑不亢地出语反击。
尔后,有人将烈成池带入了朝堂之中。
这下子,大殿之中是彻底肃静了,再无人出言质疑。
因为面前的这个人……实在与先帝长得太相似了,简直像时光倒退,少年容帝又一次站在众人面前。
烈玉山惊怒地看向烈成池,似是难以置信,他的唇张了又张,却滞于喉头。他望向烈成池那道目光里,震怒过后,唯余下无尽的思绪。
于是,在两代功臣孟知意的带动之下,加之孟老三年来的暗中努力,许多人向他倒戈。
在上位之事上,烈成池并未费吹灰之力,甚至是顺水推舟。
九王爷烈玉山退去摄政王一位,大鑫王朝回到容帝的亲生儿子手中。
出于过场,由孟老牵头百官上表劝进,恳请太子殿下登基即位,礼部则已做了筹备,观察天象,计算良辰。
销声匿迹了二十年的太子归来,朝中昭告天下,世人皆瞠目结舌。当年的五昶坡迷案,太子在多人眼皮子底下失踪,从此销声匿迹,有如人间蒸发,多少官员查案了数年也没能查出个真相,留下了口口相传的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