涕,弱了下去,呜咽在喉中。
待事毕后,那断尾的怪物上好了创药,泪痕尚未干,唇齿间却是沾血,浑恶如邪煞。
而和尚面色苍白,腰侧缓慢地沁出一片血红。
那夜的山火蹊跷得紧,经了凶猛焚烧,雷火却未殃及生灵。看似气势磅礴,实则半寸草木不毁,倒与传说中的天谴极为相似。
传言兰若寺的了玄大师不救山火,反而救了只模样稀奇的妖,那妖善恶不明,也不知是何来历。再观了玄大师本人,晨起时礼佛坐禅,日暮前阖眸念经,心自静如古松,似无任何解释的打算。
至于传言中的无尾妖,上药后就陷入昏迷,空占着一席之地,蜷在窗前榻上,生疮的皮毛让它看起来像一团烂掉的厚毛垫子。
这日,兰若寺的香火极为旺盛,青烟袅袅直上,解秽流芬,徐缓地沁入众生肺腑,而来往香客不绝。他们一来是前往供养十方无量佛,二来是慕名来听了玄大师讲经,受其说法教化。
兰若寺的了玄大师每年开门讲经一次,一讲就三天,此举在整个陈国都闻名遐迩,许多善男信女宁愿舟车劳顿半个月,也要赶来虔心听这位大师讲三两句佛法。据说十个听过了玄讲佛的中,有七八个在道场中就能开悟,得到正知正见,甚至有人当日便决意断去红尘,皈依佛门。
现下日上三竿,佛堂中坐满前来听经的香客,殿中静谧无声,唯有了玄和尚宝相庄严,禅坐在众人之前,声音温润,不紧不慢地道说三世诸佛、万法实相。
正讲着,一位长身玉立的男子出现在佛堂门前,那人明红色长发,以金冠高束,披着松垮的云白色长袍,腰带轻系,隐约地敞露出半片胸膛。
此人眉宇间有道朱红色额印,呈火纹状,烫在眉心正中,气宇非等闲之辈。
因着众香客大多背对向佛堂大门,也少有人注意到他,只有了玄与他刚好是四目相对,一道寡淡的视线从男子身上轻忽掠过,二人对视须臾,眼芒有所停留,之后再无交集。
门口的男子气质孤冷,好似对寺院里的规矩极为了解,也未多打扰,只倚在堂口的高大门柱旁,侧耳听那和尚讲经法。
是了,伏?今日才刚从昏迷中醒来,尚有些余力化为人形,满身的伤还触碰不得,只好系个松散的衣袍出门。
他醒后的首当其冲,就是找了玄,好确认那日在雷霆下遇见的超逸僧人,是何相貌,是何境界,又是否仅为记忆中的错觉。
现下他来了,未料到碰上寺中讲经之日,那和尚被包得里三层,外三层,也近身不得,只好在门口边听他讲佛法,边再将人观察个细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