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玄和尚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大师,沈老爷可在家呢?”
农夫说着,直往门里走,了玄和尚侧过身为他让路。
不消片刻,那农夫就面色青白地从里面出来,两腿发软,一屁股跌坐在和尚面前,又立刻爬起来,边往外逃跑,边大喊道。
“救命啊!!!快来人啊!!!沈府有鬼啊!!!!!”
……
这次,又是在了玄面前出现的命案。沈府前熙熙攘攘地聚了好些人,官府的人也来了。这已经是这个月的第三起命案,死的人数比以往的时候都多,若非了玄是举世闻名的高僧,百姓们简直要指认他就是罪魁祸首。
官老爷看着沈家惨死的一大家子,露出为难的表情,冒了满脑门的汗。若是这样下去,别提他的官籍不保,就连脑袋都要不保了。他走近了玄和尚,吞吞吐吐地开口:“大师,你看…你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啊?这厉鬼还驱不驱得……”
了玄和尚对他道:“杀人的不是厉鬼。”
官老爷一惊,连忙追问:“不是厉鬼?!那这是?”
“是妖魔。”
“妖魔……这是何意?他和厉鬼哪个更棘手?”
“妖魔本身是强大的修者,为魔念所侵,从于魔道,善于操纵魔炁,远比厉鬼棘手百倍。”
官老爷听了大惊失色,连说话都变得结巴,“这这这可怎么办,大师,你要想想办法啊!!”
了玄和尚回想与伏?的相处的数月余,又道:“那妖魔并非不讲理之徒,佛与魔,不过所奉法理不同,我会尝试与他好言相谈。”
“好…好言相谈??”官老爷一脸不可置信地看这了玄和尚,他以为邪祟只能杀,只能除,何况大师口中的妖魔比厉鬼要恐怖百倍!大师却说要与那魔头好言相谈?就不怕被那魔头吃了?!
“是。”
“……难道大师不是应当将妖魔赶尽杀绝?”
“生了祸乱,见了妖魔,不分青红皂白地灭魔,这是最下等之策。”
官老爷听得似懂非懂,虽是担忧,却也别无他法,只能道:“……好,只要他不再行凶作恶,不再祸害我金幼城,一切全听大师的!大师…万望保重!!”
他紧握着大师的手,将希望都寄托在对方身上。如果连十二州里最厉害的和尚都奈何不了此事,金幼城恐怕就真的没救了!
……
了玄回到室中时,伏?正是倚在一张紫檀条桌前,手中把玩着一支乳白色的箫。他听到了玄回来,徐徐抬首,金眸直勾勾地盯着他。
了玄顿住脚步,站在寝室门口,二者隔空对视,久而未语。
“大师,该不会是后悔到话都不想说了?”伏?见了玄迟迟不言,一支血凤箫在手中转了半圈,似笑非笑地开口。
“你为何这么做?”了玄问。
“我是魔,夺命、障碍、恼乱、坏善根、留难,妄造恶业千万种,再正常不过。”
“你放过了门外的农夫。”
“杀了他,谁替我去散播噩耗?”
“你不需旁人散播此事。”
伏?转箫的动作停了,他握住箫身,紧盯着和尚:“你不用替我开脱,我故意留在你身边,就是来以怨报德的。”
和尚掐住掌中念珠,看着他。
“你要成佛,我见不得。你欲慈悲,我便罪过。你欲悲天悯人,我便残暴不仁。”伏?的身体微微前倾,一字一句道:“反正我也时日无多,是仁是恶都终将下地狱。天道如此待我,我安能忍气吞声地死?”
和尚闻言,盯着这嚣张的妖魔,两眉紧皱,唇亦抿作白线。
伏?的两眸灼灼,金珠明亮,他磨着齿关,咽部发紧,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