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门的时候，他又回头看了眼，走近了，小心翼翼地靠近许白木的脸，唇在即将触碰时停下。他连呼吸都不敢太大声，片刻后，才依依不舍地起来，拿着书包离开了。

其实他没把握许白木真的会因为昨晚的话而真的留下来，但心里还是会有一些期望在的。

晚自习过后，他拿起书包就离开教室。江誊被甩在身后犯嘀咕，心想着，担心他是不是遇到什么事儿了。

程风野在往他那间地下室跑的时候，脑子里都是许白木这个人，他急切地想见到他，但越靠近越感到不安，心脏扑通扑通提个不停，生怕所有期待落了空。

推开地下室门的时候，程风野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却只看到了一片漆黑阴冷。

这情景任谁都觉得灰心灰心到了极致。

他靠着门慢慢坐下来，还在喘着不匀的呼吸。他不该抱有期待的，说实话他们也没什么除了上床做爱以外的别的关系。他其实也不知道，为什么会生出如此令人颓丧的情绪。

“蹲这儿干什么呢？”

程风野抬头。

15

突然而来的一句话，令程风野从沮丧中抬起头，趁着月光看到许白木站在他面前，居高临下的模样。

“我以为你走了。”

“不是说了吗，”许白木向他伸出手，“不想走了。”

程风野看着许白木的掌心，他好像每次都抓住了对方向他伸来的手。

“饿了，”许白木在前面手插着西裤边走边说，“上去陪我吃个饭。”

程风野跟在他身后，后知后觉道：“你住楼上？”

“是啊，”他停下，扬了扬眉头说，“有问题？”

这层工人房都是谢秋名下的房产，一栋里面有五户人家，并排住在二楼，下面是装着卷帘门的门市房。

只有最后这户下面是楼梯，有间地下室，二楼也不是平顶的，有间爬上去的小阁楼。

这条巷子现在不在海城的繁华区了，因此门市关了大半，也僻静，许白木正是看中了这点才住了进来。

前几天许白木闹出的大动静，就是命人将阁楼的屋顶给拆了半个，弄出了个阳台出来。

这令程风野想到了之前那次。他住的是谢秋的房子，这就不难解释许白木为什么会住在这儿。但他还是有点儿不敢信，许白木真的留下了。

一进门，一阵热气噼面而来。

老房子里装了空调，重新清扫了，房子一室一厅，有扇大窗户，布置得简单，桌子上放了茶具。

许白木进门脱了长长的黑色外衣挂在门口衣架上，接着脱下西装外套搭在手臂上，坐在了木质长椅上。

“坐吧。”

程风野坐在对面看着他把外套随意放在椅背上，又小心翼翼地环视了下四周，房间里的味道除了潮湿，还有一种淡淡的檀香，和他身上的味道像极了。

阿强过会儿就把饭带回来了，看见程风野也在的时候吃了一惊。他把饭盒打开，简单的三菜一汤。

许白木问：“吃饭了吗？”

程风野老实答：“下午在学校食堂吃过了。”

“那过了很久了。”

“阿强，”他说，“去买两个荤菜。”

阿强听见的时候愣了一瞬间，有些难以置信地瞟了眼程风野，最终答应了一句就离开了。

最后阿强买来一份炒鸡，跟许白木说，饭店打烊了，只给做这一份。

后来在吃饭时程风野发现，许白木只吃了素菜，鸡肉一筷子未沾。

“喜欢吃肉？”许白木问。

“喜欢。”程风野老实承认。

“那多吃点儿。”许白木从打包盒里夹了一筷子鸡肉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