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好。殷玄夜没有拒绝。
房内燃着烛火,坐榻上摆放着一张小桌子,桌上放着棋盘,两人相对而坐,温以瑾看不见,下棋时,都是他说位置,殷玄夜替他落子,而殷玄夜落下下一步棋,也会告知于他。
殷玄夜起初只是怀着打发时间的心思,随即却发现温以瑾记忆力出乎意料的好,似他脑海里有一个棋盘,即便看不见,也能记住他们所下的每一步棋,且没有出过错。
陛下有心事?温以瑾问。
嗯?殷玄夜手中拿着一枚黑子抬头,反应过来他说了什么,答道,没有。
陛下走神了。温以瑾说。
殷玄夜:你怎知?
臣就是知道。
孤没有。
陛下又欺臣看不见,撒谎骗臣。
殷玄夜:
长泽,孤自小就认识你。殷玄夜道,以前孤不喜欢你。
温以瑾:嗯,臣知道。
他刚来时,这小崽子整天变着法拐着弯的想要折腾他,明知他身体不好,察觉出他对他的纵容,便处处开始试探他的底线。
那时他年幼,多多少少会露出破绽,温以瑾也都能猜得到他的心思,猜得到,却当做不知。
但孤现在现在挺那两个字到了嘴边,又说不出来。
总觉难以启齿。
不讨厌你。最终他说。
温以瑾:嗯。
殷玄夜问他:你希望孤怎么做呢?你有什么心愿呢?又想要什么?
温以瑾想了想,约莫是这些天他眼睛受伤,让殷玄夜注重起了他随时会病倒的事,才这么反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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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道:臣惟愿陛下身体安康,做一世明君。
静默片刻,殷玄夜问他:这便是你的心愿吗?
是。温以瑾说,陛下该受万人敬仰。
你呢?
嗯?
到时候,你呢,你在哪?
臣温以瑾停了一下。
他原先是打算退休之后,自是想做什么便做什么,也许会乘船去别处看看,乐得自在,可现在不知为何,有些迟疑了。
你是不是殷玄夜抿了下唇,从未想过你自己?
臣想过。温以瑾唇边带着笑意,道,臣没有陛下想的那么高尚,届时,陛下不需要臣了,臣便无拘无束的过过小日子。
他顿了顿,又说:陛下,你要一直往前走。
孤不会不需要你。殷玄夜握紧了掌心里的瓷瓶。
陛下需要臣,臣就会出现。温以瑾说,只是这条路,陛下要一人走下去。
殷玄夜唇边牵扯出一分勉强的笑,嗯。
说到底,不过是他以后的打算里,没有他。
两人就似一个在试探的着对方的底线,另一个却毫无底线的纵容着,倘若某一天收回这份纵容,那以另一人的偏执来说,是要被逼疯的。
有些事,踏出了第一步,就收不回脚了。
就比如温以瑾先前说的,同喜欢的人更近一步,殷玄夜听进了心里,便没法再装作没听见,将这个想法压下去。
本只觉得,他身体好起来,就够了,可倘若他身体好了,却娶了别人殷玄夜用力闭了闭眼,再睁眼时,眸底幽暗深邃,看向温以瑾的目光,多了分复杂。
时候不早了。温以瑾说,上床歇息吧。
嗯。
两人上了床,还是温以瑾睡里边,温以瑾问他,这段时日,陛下可还有做噩梦?
床边蜡烛被吹灭,殿内陷入了一片昏暗中,这样的昏暗在温以瑾的眼中和点了蜡烛并无差别。
殷玄夜过了一会儿,才说:孤这几晚,时常梦见有人在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