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里就气啊,气你什么都不跟我讲,把我当外人,我就想着我也要气气你。”
沈君泽张嘴就在他脖子上咬了一口,留下一圈儿浅浅的牙印,“我不想你和宫里接触太多……”
京城的水太深了,这点顾云青也清楚,他也看得出来沈君泽一直有意让他回避宫里和朝堂的事,但他不想沈君泽一个人扛着,这个人从小过得太苦了,一身的病痛还要同那些个阴谋诡计搏斗,他侧过脸去亲沈君泽,说:“我知道,可我不想你过得太累,你有我,你不是一个人。”
“抛开边军不谈,我还是定北侯世子,在京城里也算是说得上话的,多少总是能帮着你点儿。”
“沈君泽,你前半生过得太苦了,我心疼……”
第二十六章
沈君泽隐忍了大半辈子的委屈,都叫他这两句话勾出来了,闷声掉眼泪,洇湿了顾云青的衣领。
“哭一哭也是好的,难受了就应当说出来,苏景逸也常说你心有郁结,不利身体。”顾云青拍着他的背,吻他落到下颌的泪,沈君泽抽噎出声,手底下的绸缎攥出褶皱。
祁铭听着屋里哭声渐起,也不知道里面咋回事,也不敢进去,只能在外面干等着。直到顾云青抱着人出来了,沈君泽哭累了,窝在人怀里睡着也不安稳,红着眼眶蹙着眉,瞧着好生可怜。
“去找辆马车还有毯子。”顾云青低声吩咐着,“你和锦玉阁的妈妈知会一声,让底下都安静些。”
等到回了别苑安置好了沈君泽,顾云青和祁铭坐在庭院里,温了壶酒,望着朗朗明月闲谈。
“他今日哭过这一场,也算是畅快了。”顾云青呷了口酒,扫了眼祁铭,心里盘算着该怎么让他胳膊肘往自己这儿拐点儿。
“我不曾见过公子落泪,”祁铭看了眼里屋,垂下眼,自打沈君泽遇到了顾云青,整个人都鲜活了起来,这不失为一件好事,“公子在遇着你之前,面色称得上是寡淡。说实话,你让他活的更像个人了。”
顾云青难得被祁铭夸了,一时间真不知道该高兴还是该难受,他碰了碰祁铭的杯子,说:“你要是希望他活得更像样一点儿,你就不能帮他瞒着我。”
“他心事太重,不愿意讲出来,不管什么都自己一肩扛着。他不是神,神明都有疲倦和辛酸的时候,他不过是个凡人,还是个病人,你若一味的向着他,反倒是助纣为虐。”
祁铭哼笑了声,他就知道顾云青喊他喝酒肯定有别的心思,果然这酒还没喝多少,狐狸尾巴就露出来了,顽笑道:“顾世子这是在教唆我叛主啊。”
“诶~哪有你说得这么难听。这哪能叫叛主,只是让你跟我通个气儿,你看看沈君泽身边除了我还有谁能管着他,你总得让我知道些,我才能对症下药,不是么?”顾云青给他斟上酒,哥俩好的拍拍人肩膀,“这酒可不是让你白喝的,你要是不应下,明儿我就给沈君泽吹枕边风去,叫他把你换了去。”
祁铭自然是知道沈君泽断然不会因着顾云青几句话就把他换了,但顾云青说得也确实有道理,沈君泽需要一个能管得住他的,他举杯同顾云青碰了碰,笑道:“行,那日后还得仰仗顾世子在公子面前替我多多美言了~”
沈君泽做了一场梦,大雾四起,周遭是喊杀声无数,刀戟争鸣之声交错,他瞧不见人,周围却又好似都是人,他看不见来时的路,也寻不到出去的方向。
沈君泽四处走着,所及之处皆是横尸遍野血流成河,他无措地站在原地,茫然地张望着,有些慌张地喊:“阿青?”
没有得到回应,只听得羽箭破空而来的声音,带着一线光亮,替他噼开一道出路,温热的血溅上面颊,面前是顾云青已然倒下地身影,盔甲残破,血肉模糊……
“阿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