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得下,怎么就吃不下了。”顾云青近乎是咬牙切齿地一个字一个字往外蹦,“吃完了饭,顾爷带你们找乐子去。”
“好~”贺敬之手里的小酒壶撞上顾云青的,笑着应道,“正巧今日锦玉阁新来了位小娘子,听说身段可是一绝,等会儿顾世子可不要怯场啊~”
“谁怂谁他娘是孙子。”
宫里头陆德全正给二人布菜,皇帝手里捻着檀木手串,唠家常一般的问了句:“朕听说,近日你同定北侯世子关系颇好。”沈君泽拿筷子的手顿了一下,不冷不热地瞧了眼皇帝没说话。
“你也不用紧张,朕就是随口问问。”皇帝晃了晃手串,笑了两声,“能找到个喜欢的人是件好事儿。起初朕见你亲近顾云青,还以为……”
“还以为我要反,是么?”沈君泽冷漠地接过他未说完的话,讽道,“陛下真乃居安思危第一人。”
皇帝面上有些挂不住,清了清嗓子,说:“朕不过是问两句你同顾云青的事,你反应这么大作什么?”
“你若是真喜欢他,朕给你们赐婚可好?”
反应大么,不过是反讽了一下,沈君泽垂着眼想着,“赐婚就不必了,如今我已经在朝堂掺和了一手,不想再和这些个乱七八糟的事儿有什么别的瓜葛。”
皇帝看他面色寡淡,便也不好再说些什么,“开春大祭,你若是不想去便不去罢。原本朕是想着带你去看看先帝,总归你是先帝最喜爱的小儿子,也该去看望一下。”
饭桌上又是一阵诡异的缄默,过了好半晌沈君泽才开口:“过段时日我自己去吧,这两日身子不适,多谢陛下好意了。”
“老三的事儿审得如何了?”也不知是否是人至暮年,一向杀伐果决的皇帝对待逆反也优柔寡断起来,“他脾性不坏,只可惜走错了路,罪不至死。”
提起季嵩明,沈君泽就想起西北仓谷关一役,他虽未曾亲眼目睹,但依着霍辞的说法,连同顾云青身上那些个可怖的伤,他心底就发憷,眸色登时冷了下来,手里筷子重重地一搁,对上皇帝视线,说:“走错了路?罪不至死?”
“殊不知何时陛下对待逆反这般宽容了?”
“季嵩明,联通外敌,祸乱西北,光是这一条就够他死上八百回!”
“他罪不至死,那谁该死?是在西北为家国洒热血的将士该死,还是因战火家破人亡的百姓该死!”
“季嵩明身为皇室,不以百姓安康为己任,反倒因着他一己私念,带头通敌,闹得边境不宁,百姓流离失所,如今陛下还跟我说他罪不至死?”
“季嵩明不死,西北将士魂灵何安!”沈君泽气急了,眼眶都泛着些红,他意识到自己有些激动了,转过脸不去看皇帝,闭眼平复着情绪。
“若陛下执意要保他,那我也是拦不住的,不过此举无异与徒留祸患。”
“我有些累了,就先告辞了。”
祁铭瞧沈君泽回来脸色不大好,也没敢说顾云青去了锦玉阁,就迎了人往里走,“公子回来了,瞧着脸色不大好,是哪里不舒服吗?”
“没有。”沈君泽皱着眉在院子里逛了一圈没看见顾云青,心下更烦躁了,转头问祁铭,“阿青呢?”
要命,这该怎么说,告诉公子他家顾世子跑锦玉阁找乐子去了?祁铭踌躇了一下,说:“嗯…顾世子,他,那个,同贺公子一道出去了。”
沈君泽扫了眼祁铭,看得祁铭心里发虚,直骂顾云青个狗东西,偏生赶在公子心情不好的时候作妖,害得他想打小报告都不敢。
“我先歇下了,晚上阿青回来让他去偏房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