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可以在裴氏的写字楼里自然地重逢。
一周之后的下午,裴则屿外出回来,一边听电话一边等电梯,左边耳朵忽然清楚地听到电梯里用英语交谈的人提到了“江教授”,他一瞬间走神,侧过头去看着说话的人。
“哪个江教授?”他直接把白潇的电话挂断了,又扫了一眼眼前职员的胸卡,不出所料是研发部的,“是上周的研究项目吗?卡罗林斯卡学院?”
“是的裴先生,”分公司的职员基本已经都认识裴则屿,一边回答着一边和他一起走进电梯,“今天又和他们开了会,项目后续可能有点困难,我们刚送江教授出去。”
裴则屿立刻伸手,急迫地戳向电梯的控制板把即将关闭的电梯门重新摁开了,他这一刻才确定,自己心里早已经确定A.JIANG就是江岸,他却假装镇定和理智,迟迟不敢拨通那个电话号码。
从写字楼冲出去在路边迟疑了几秒,目光所及没有江岸的影子,裴则屿这才手忙脚乱地摸出手机,翻到通讯录,拨通了A.JIANG的号码。
话筒里只响了两声,电子音便消失了。
“你好。”那个熟悉的声音,裴则屿不会认错。
“你好?”没有得到回答,江岸又问了一遍。
裴则屿的心跳从来没有这么快过,他微微张开嘴,却不敢发出声音,他怕江岸听到自己的声音会立刻将电话挂断,他也不明白,自己的情绪怎么会如此濒临失控。
下一秒,裴则屿从话筒中听到了类似报站的声音,他迅速扭过头,看向距离写字楼不远的下沉地铁入口。
两个月来裴则屿只坐过一次地铁,他习惯了享受专车的待遇,从来都不喜欢公共交通,但现在他急迫地挤过人群,硬着头皮忽略被他撞到的行人或愤怒或无奈的埋怨,想要在川流不息的乘客中找到江岸。
就好像只要能在这样的人流中找到江岸,就会有人实现他说不出口的愿望似的。
如果愿望说不清楚,大多是许愿的人太贪婪。
裴则屿焦急四周张望,视线扫过目光所及的每一张脸,只要看到一张亚洲面孔就会忍不住屏住呼吸,他的愿望渐渐清晰,他希望江岸能再给他一次机会。
他曾经决定了和周识演结束,只是没有鼓足勇气坦荡地说再见。
可是对于江岸,他明明已经做好了准备想要和他重新认识,却不得不无奈退场,他不想要这样。他想要的是新的开始,而不是故作体面的结束。
从黑暗中钻出的地铁带着风停在眼前,所有赶路的人都挤上了车厢,裴则屿终于在两节车厢外看到了一个不清楚但又不会认错的轮廓,跑过去是来不及的,裴则屿只能用目光追着那个人影,在车门关上的前一刻踏进了眼前的车厢。
稍沉了一口气,裴则屿在车厢中摇摇晃晃地向前走,他不知道地铁开一站会有多久,也不知道江岸会在哪一站下,他一边轻声向经过的人道歉一边不敢放慢速度地往前,心中疑惑两节车厢怎么会这么遥远。
直到江岸猝不及防地出现在眼前,裴则屿才发现原来心跳还可以更快。
江岸带着耳机站在车厢连接处,轻轻倚着车厢壁,双手抱臂垂头闭着眼睛,直到裴则屿近得不能再近,即使没有信息素,也带着Alpha散不去的威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