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鹰,来问裴则屿要怎么处理。
这事裴则屿其实之前有过怀疑,所以听法务部这么说也不意外,甚至连头都没抬:“方鹰怎么了,公司的买卖不够他做的,那就让他辞职去卖碟片吧。”
裴则屿想过,这个事情解决了,要不要告诉江岸呢,这个念头冒了一下他自己都很无语,如今......不,不只如今,从头到尾,这件事凭什么波及江岸呢。
甚至是不是应该庆幸,他们不曾相爱,这件事不过会让江岸觉得倒胃口,而不至于难过太久。
春末夏初的时候,裴则屿在一个下雨的周末度过了28岁的生日。这天他拒绝了白潇让他回家吃饭的询问,早上如常在书房查收邮件,不知道这世界上的巧合究竟有什么规律,手机掉在地上他弯腰去捡,竟然在书桌收纳柜的下面摸到一副眼镜。
好一会儿裴则屿才反应过来,是之前见江岸带过两次的那副防蓝光的平镜。
都过去将近三个月了,裴宅来打扫的人竟然都没发现,不知道是他们偷懒不认真,还是就是要等裴则屿今天自己发现。
裴则屿捏着镜腿把镜子看了看,然后不由自主地给自己戴上了,抬头往屏幕看了看,并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同。
裴则屿想,或许自己是不配得到另一个人倾注一切的爱的,如果现在或将来,有另一个人走进自己的生活,那是不是另一个江岸呢。
恍神了好一会儿,他收回了心思开始继续查看邮箱里的邮件和文件,既然看清自己的卑劣,只要不再把无辜的人拖进自己的生活就好了。
裴秉德签了执行文件,董事会也都通过了,关于裴则屿想大刀阔斧对裴氏做改造的计划已经正式起步了,大量的时间被工作占据,裴则屿觉得这也不是坏事。
公司里还有人提出了建议,投资收购更多的医院,和市场联系得更紧密一些,也能和研发环节相互配合。
裴秉德不反对这个建议,只不过这对于已经计划在研发上加大更多投入的公司来说是机会也是考验,而且他年纪大了,没有早年那么热衷于冒险。
裴则屿倒是不怕冒险,可是如此迅速地扩张,对管理者来说实在是很大的挑战,他不反对激进些,但也不想一不小心成了鲁莽。
傍晚的时候裴宅的管家带着佣人,给裴则屿送来了很多吃的用的,还有生日蛋糕,管家特意说这是白潇亲自做的。
和江岸离婚的时候,白潇跟疯了似的,但裴秉德没说什么,她发了两天脾气之后好像慢慢就看开了,当然不排除后来方鹰因为一些小动作“不经意”传到裴秉德耳朵里以后被边缘化的原因,总之这几个月她没再像以前那样说任何裴则屿不爱听的话。
裴则屿吃了晚饭以后又吃了一小块蛋糕,他确实是不太爱吃甜食了,也无所谓过生日,只是忽然有些想到,他和江岸两个人的生日都在夏天,所以没有一起庆祝过。
晚上睡得早,外面雨下得更大。
裴则屿的梦里好像都满是氤氲的水汽,大概因为日有所思,他梦到江岸和他说,作为管理层,要敢快刀斩乱麻。
醒了以后他意识到,这算不上一个梦,也不能完全说是他想念江岸,而是他在被公司的事困扰之际想起江岸教会他的事,是那次吃火锅的时候,江岸安慰他不要焦虑的话。
当时他觉得江岸说得对,后来也确实在努力那样做,只是这次事情更复杂,他难免又犹豫不决。
周一上午裴则屿先去了一趟研究中心,把同样忙碌的裴则信堵在了办公室,隔着办公室通透的玻璃墙只能看到兄弟两个隔着办公桌说话,但没人能猜到裴则屿是来求和还是宣战。
两周后人事部出了调令,裴则屿被派去了欧洲,一时间他被裴秉德放弃了的传闻甚嚣尘上,他和江岸破裂的婚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