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岸想了一下同意了,和裴则屿并肩转身一起往回走。
短暂的十几秒里,两个人都沉默着,裴则屿还是能从冰冷的空气中清晰地问到江岸的味道,他就忍不住侧头看着江岸,看他将唇微微张着呼吸,可能还是不舒服,眉头也有点皱。
但这片刻的安静又让裴则屿凭空生出了一些从没有过的念头,他好像忽然觉得,之前因为怕气氛尴尬打消了出游的计划,可能不太有必要。
因为江岸看起来,是那种不说话或者说任何话都可以的同伴,源自他用来评价自己的所谓迟钝的包容。
“江岸,”裴则屿叫了身边人的名字,“我想问你。”
“嗯,你说。”果然江岸反应平淡,明明裴则屿是临时决定,他却好像早有预料。
“关于离开宣大研究所来裴氏,如果我正式对你提出邀请,和你商量这个事,你是什么看法?”
能听出来裴则屿措辞谨慎,将他迫切的需要包装成了一种假设。
“如果你能够给我出足够的违约金,我可以去。”江岸没有犹豫地回答,“之前提过这个事情,我不是在瞎说,我和宣大的合同很贵。”
“钱对我不是问题,你应该清楚。”裴则屿也很快回应,“我想听你真正的想法,和钱没有关系的。”
江岸侧过头来看着裴则屿,还笑了一下。
两个人回到了主干道上,按刚才说好的一起右转,冲着过午耀眼的阳光走去。
“和钱没有关系?你想要总裁的位置,难道不是为了巨额的家产吗?怎么会关注和钱没有关系的事?”
裴则屿垂着头往前走,没有立刻回答。
于是江岸悄悄打量他。
年轻的Alpha走在外侧,双手插在外套的口袋,好像是被江岸的问题难住了。直到听到身后传来汽车驶近的声音,他回头看了一眼,手从口袋里抽出来轻轻搭在江岸的手臂上,推着江岸往路边让去。
江岸的视线下移,落在裴则屿抓着自己的胳膊的手上。
“我想让裴氏成为既有更好发展前景又不违背初心的企业。前者裴则信做不到,后者梁晓荟做不到。”裴则屿没有注意到江岸偷看自己的行为,想好了江岸问题的答案便开口回答,“我知道我在别人看来是做成什么样都有继承权的大少爷,但是我想做一个好企业的掌舵者。即便最终外人是靠利润,靠钱来衡量我是否成功,我也不觉得我比你们在实验室做出的那些能救人的成果低级。”
裴则屿说完以后等了一会儿,一直没听到江岸的回答,他这才抬起头来,正对上江岸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