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你哥,同母异父的亲哥哥。”
走之前吃顿好的。
玖贰
我唇一哆嗦,脑袋像是没理解他讲的话,呆愣数秒后又喃喃重复一遍:
“哥,亲哥哥……”我嘴边勉强扯出个笑,配上先前还盛怒的表情看上去倒像讥讽:“我看你是中毒了,脑子融掉一半还不清醒。单凭相同的姓名就是铁证?照这么说你弟弟应该多得很,全天下纳兰蝶生的都是你兄弟。”
他没应声、只是同我对视,脸上无甚表情,好像早料到我是这般反应。
我见他不答,顿时方寸大乱,三步并作两步折返到他面前,伸手扯住襟口,吼道:“你说啊!说你是口不择言骗我的,说你撒了谎!”
屠安表情为难,开口却毫不犹豫:“不是的。”
我霎时平静下来,双手脱力,脑内像搭了个戏台,映着自离开中原以来的一幕幕。
娘亲不是中原人。
屠安的阿妈自幼离开了。该雯,档取自:/五吧伶六四一五伶五
大可汗见到塔桑时震怒的脸。
以及拓跋屠安第一眼见就被吸引的,熟悉的我这双和娘亲一模一样的眼。
“阿容……”
他小心翼翼伸出手,握住手腕试探性地往回拉。
我由他牵着,只是不停摇头,脑内一帧帧回忆佐证真相的细节,盯着屠安良久、声音控制不住带上哭腔:“所以你……你早知道。你怎么……你怎么能这样?娘亲不要你了,你就要我也背井离乡,是么?我好怕,离开中原这几年我一直都好怕。这不是我的错……为什么要算在我头上?可汗爱而不得与我何干?我只想和爹爹娘亲,还有哥哥一起过安生日子。你怎么能”
“不是的!”屠安慌张捂上我的嘴,表情拧巴着,但眼神已然有些受伤:“我拓跋屠安绝非心胸狭隘之辈,若预先知晓此事,断不会逼你至此。娘亲她……我只在幼时见过,那时草原发生了一场大火,可汗说阿妈在火中丧生。”
“我也是……前段时候才得知。”
我稍稍定神,只是胸口还闷着股气:“谁告诉你的?”
“洛桑,他的中原话就是娘亲教的。”屠安拧眉,语气有些不快:“他还说阿妈与可汗并非相爱,是大可汗……”
“强取豪夺?真是子承父业。”我无声叹息,有些破罐子破摔。
屠安被我这话噎住、脸色难看,但到底是没反驳:“记忆里的阿妈并不喜欢我,陪我的时间甚至还不及洛桑。我那时不知道,只以为是自己做得不够好,就每天跟着达巴拉干练马术,求可汗教我刀法,偷偷跟着成格尔学中原话。可最后还没等到阿妈的正眼,她就离开了。”
我默默听完,不想安慰他、也不愿再恶语相向,只由他牵着手没甩开。
“我不是在求你可怜,也不是在记恨谁。有很多族人陪着我长大,他们都很好,弥补了我没有从阿妈哪儿获得的爱。所以我没有嫉妒你,没有要毁了你。我只是特别喜欢阿容,第一眼就喜欢上了。”
我咬唇、心烦意乱,僵在原地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事已至此便再难分个对错。屠安将话抛出来,面上说不愿我为此可怜他,可还是将人搅成一团。
倒像我抢了他十几年母爱似地。
我理了理思绪,端正在他面前坐好:“于情于理,我该喊你一声哥哥。”
拓跋屠安闻言轻咳一声,单手握拳抵着鼻尖:“这么喊……也不是不行。”
我顺势喊他一声,他高高兴兴应了。
“如此,我俩便是兄弟了。过往的事就一笔勾销,不许再提。”
屠安闻言眉头一皱,觉察出不对来:“什么意思?”
“就是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