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冷哼,显然是不信,嘴里咕哝句我听不懂的,转而把我交到车夫手上。

这车夫面相熟悉,我盯了会才想起是那晚大殿上站在王子身后的仆从。

他讲的是夷戎话,压根没有沟通的可能,不多时便用粗绳将我双手双脚绑了起来,麻绳勒进皮肉,锢得人生疼。

“在我们部族,若是有两人看上同一家姑娘,其中一方便可以发起决斗。”夷戎王子抽出佩刀,气势和方才完全不同。

刀柄没有印象中多余的宝石装饰,仅用编绳绕了一圈又一圈,大概由于长期使用,原本洁白的颜色早已变得污黑。

整个刀身形如弯月、尖端带钩,色泽暗黑却闪着哑光,线条流畅凌厉。

“你,和我决斗。”

他举刀指向冬枝,动作轻蔑傲慢,堪称狂妄。

冬枝未答,按着佩剑蓄势待发,下一秒闪身消失在原地,不过几息的功夫便持剑袭向夷戎王子的右后方。

他像是背后有眼,见状立马反手持刀,用前端的尖钩划过剑锋横向一挑,杀招便从颈侧刺空。

冬枝手腕发力,竖起剑刃噼向他右肩。那人干脆扔了佩刀,凭借武器腾空的时间抽手回身踢出一脚,再用左手稳稳接住刀柄趁势砍去。

刺啦一声!

冬枝前襟的布料被攮出道口子,血液缓缓涌出,若是再迟一瞬,伤口大概已深可见骨。

“你这路数,不适合用剑。”他咂嘴,利落甩掉刀尖上的血渍:“何况……你很多年没上过战场了吧?”

冬枝没吭声,简单给伤口做了止血,便要持剑继续。

我好不容易吐出堵住嘴的布团,眼见这一幕也知晓冬枝不是这人的对手,再逞强无异于送死,便扯嗓大喊。

“冬枝!你走吧,回去保护好我娘亲。”

我这一消失,将军府便彻底成了空壳。

江雰因着我的缘故,这些年与她也算相处融洽。但陈姨娘善妒,等我离开,怕她会借江雰的手对娘亲不利。

“还有,记得跟阮”

我嘴唇张了张,还没把话说完就被车夫从拎起来,又用布团给嘴严丝合缝堵上。

“走?”那人回退两步,闪身至我身侧:“我有说过放他走吗?”

话音刚落,自林中又窜出一人,悄无声息地绕到冬枝身后,刀刃架住脖颈。

正是那晚宴会上他的另一位随从。

我急得满脸通红,嘴里唔唔半天讲不出话。

他看见却眉开眼笑,笑嘻嘻用手捏了捏我脸颊。

“这样,你老老实实跟我走,我就放了他,如何?”

我眄他一眼,平复呼吸后点点头。

陆肆

等看着冬枝被放走我才松口气,怏着脸跟人回了马车,缩在角落一言不发。

“我知道你名字,想不想知道我的?”

他却像是自来熟一般,全然没有尴尬的意思,挪动身子往我身边坐。

车厢空间原本就狭小,何况他人高马大,眼下还故意挤着我坐,我被困在他身边这一小块地方动弹不得。

“没兴趣。”

我哼唧两声,心里还提防着脚边的狼。

可它也偏偏有意靠近把爪子搭在我鞋背上。

我打了个寒颤,小心翼翼缩回脚,它却把爪子往前伸、继续搭着,大有不让我走的架势。

躲到最后它许是烦了,干脆起身,我被吓得身体紧绷。

“别怕,阿凉也记得你,不会咬你。”

他盯着我的小动作看了许久、勾着嘴笑,直到他口中的阿凉蜷缩到我脚边才开口。我怀疑他是想看我窘态,才故意捱到最后一刻提醒。

我心里愤愤,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