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沈阙飞扯了扯嘴角。

这实在称不上一个笑容。他凉凉地说:“得到我的青睐也不是什么了不起的事情,你从前不就是这样吗?我对你的偏爱那么明显,你还是一副一无所知的表情。”

谢槐听罢,挑挑眉,问:“难道‘放开些手脚’包括我可以在不舒服的时候踹你吗?”

“不行!”沈阙飞立刻气势汹汹地回答,“你要尊重身为【兄长】的我。”

在亡命之徒们相互绑定的组织里,每个小团体像彼此的手足那样关系密切。领头人是所谓的大哥,不但保护年幼的兄弟,也教导他们谋生的手段,与他们分享生存需要的猎物和情报。

“是,是。”谢槐敷衍地说。

和沈阙飞曲千屿待在一起,比和孟风遥江烛待在一起好的就是这种地方:他们至少不会将他卷入争执的漩涡。源于多年共享的默契,不论是蛮横如沈阙飞,还是偏执如曲千屿,都对彼此的存在有一定的容忍度。

沈阙飞想了一会儿,不甚明显地叹了口气:“不小心踢到的话,我就不跟你小子计较了。”

“为了防止【雪虫】渗透,我连夜把十九区的主干道过了一遍,累了,陪我躺会儿。”

谢槐从不吃这套,单纯疑问道:“八阶异能者不是能半个月不休不眠吗?”

“闭嘴,再说话真把你屁股干烂。”

在我妹的推荐下填了几个相互仇恨值特高的攻方的负向关系表方便整合信息,然后我们俩对着沈哥的笑了半天,下面简单放点:

沈阙飞对孟风遥:“互看不顺眼”“死了就好”“见了就烦”“都给我死!”

沈阙飞对江烛:“迟早弄死你”“得杀”“早晚死我手上”

这还是不知道江烛和谢槐有关系的时候呢(嘘声)

54.品尝

既然沈阙飞这么说,谢槐也不会自讨没趣。他噤了声,缩在上司坚实有力的怀抱里默默翻动书页。沈阙飞这么搂着他的腰,竟真的什么也没做,而是开始闭目养神。

室内一时安静异常。

谢槐在看《万灵牌》的发展史与规则介绍。这是一种集换式卡牌游戏,风靡于谢槐八、九岁时的年代。不过直到十一、二岁,谢槐才真正和曲千屿以及同宿舍另两个如今已丧命的伙伴们玩过它。可以说,谢槐对于牌类游戏的热衷就是以《万灵牌》作为起点的。

它的卡面涵盖各式海陆空物种以及一些作者自创的幻想生物,当初因为曲千屿对这种艺术风格感兴趣,谢槐还帮着和其他人交易,给对方换回过很多稀有卡,于是对方到现在还有一整套漂亮的牌组收藏册。

曲千屿怕他闷给他送来这本书,某种程度上也是在帮谢槐回顾童年了。

谢槐翻着翻着,就难免想起和曲千屿(偶尔还有沈阙飞)呆在大槐树下偷懒打游戏以及打牌的日子。他是个非常注重新鲜感的人,看过的小说电影,打过的游戏,几乎不会再碰第二遍。但随机性很高的卡牌游戏不同,随着牌组、策略的变化,同样的游戏规则下可以诞生无数种体验截然不同的游戏过程。这便是谢槐始终觉得这类游戏足够有趣的地方。和曲千屿对《万灵牌》卡面的兴趣不一样的是,谢槐感兴趣的是这种游戏内在的运行逻辑。

他甚至以《万灵牌》为参考,自己设计了一个崭新的卡牌游戏闹着玩。不过他当时年龄小,精力有限,这个游戏到施工停止那天仍只是个半成品,卡牌数量总计也才三十多张。

时至今日,谢槐已不太记得清他为这个游戏所设计的规则与卡面,印象最深刻的反而是他们三个在槐树下试玩了一下午,然后他抬头注意到垫在差不多快要喝空的饮料瓶底下的设计稿,被一阵大风吹飞扬起到槐树的浓密枝丫上,又被阳光穿透晕开点点光斑的那刻